他記得林謙很小的時候,被自家哥哥欺負揍得渾身是傷的時候,林謙蹲著院子裏,小小的他抱成一團,那時候他走到林謙跟前,林謙抬頭看著他,小小的模樣還帶著一股倔強,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渾身都在發抖,嘴角還有血絲,他怒紅的雙眼,林謙略帶稚氣的口音說:你也想揍我嗎?
他走過去,把林謙從地上拖起來,然後拍幹淨他身上的雜草,給他說:小謙啊,有人揍你,你就要還手啊,你怎麼這麼蠢啊。
林謙說:我不是不想還手,可是他是哥哥啊,我不能打他。
他不屑一顧地說:什麼哥哥,哪有這樣的哥哥,下次他再打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一起揍他。
那時候他們還那樣小,不懂得如何跟所謂的不公平對抗,他隻知道,小謙這麼可愛,怎麼能欺負他,那時候的林謙處處忍讓,就是因為他的忍讓,別人才能更過分,一直到他們長大,林謙在那個家都沒有少受欺負和傷害,他那樣隱忍,終於熬出來了。
一直到他成年,他有了喜歡的女孩,宋一哲放下照片,細心地把盒子上的灰塵擦拭幹淨收進了儲藏櫃裏,然後對著那個櫃子說:小謙,祝你幸福。
時光荏苒,青春不再,宋一哲看著窗外的霓虹燈,那一明一滅之間,他似乎看不太清前麵的路了……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家裏就動靜特別大,我好像聽到各種說話聲,我實在不想起床啊,媽媽敲門的時候,我用被子捂住自己,我聽不見,聽不見……
等我媽把門打開的時候,把我從床上扯下來,然後給我說:你同學來了,你還在這睡,人都忙活一上午了。
我爬起來問我媽:誰啊?
我媽媽喜笑顏開地說:小謙啊,一大早就來了,忙活一上午了,一桌子菜,你快起來吃。
什麼情況?
我洗漱好,就看見林謙把碗筷都擺好,然後衝我笑,我說:你怎麼總跑我家裏來啊?
我爸推了我下說:你這孩子,真沒禮貌,人忙活一上午,給你做了一桌子菜,你還埋怨,要我說,你就是不懂事。
林謙簡直是奧斯卡影帝,他給我爸爸說:叔叔,沒事的,我都習慣了,你經常這樣。
我媽媽就彈了下我的頭說:我說你這孩子,你是真不懂事,你怎麼能老欺負人呢。
我說:媽,哪有你們這樣的啊,你怎麼能隨便讓個男的就跑我家裏來啊。
我爸媽居然異口同聲地說:我看他就挺好。
噗……
吃完一大桌菜,林謙跟我爸居然還喝上了,真是夠了好嗎?
我拖著林謙出去,我爸媽還一直說,有空經常來,我就拖著他往外麵走。
終於出了院子的時候,我就不滿地對他說:你怎麼能這樣啊,老跑我家裏來。
他居然死不要臉地說:這可是我未來的嶽父嶽母啊,我當然要討好下。
我騰的一下,滿臉全紅,我一拳揍在他胸口,我說:你能不能要點臉啊?
他居然死皮賴臉地對我說:臉是什麼啊?
行,我鬥不過他,人至賤則無敵!
他拖我去商場,我不去,他非拉著我去看電影,我死活不肯定,他就強行拖著我走,等到電影院門口的時候,我懶洋洋地斜坐在休息椅上,一副大有我就不去就不去的態度。
他就走過來坐在我身邊,一手搭在我肩膀上,然後附在我耳邊說:你陪我看電影,我一會兒帶你去吃法國料理,聽說那家店是外國留學回來的一對夫婦開的,平時都不開門,還得提前預約,味道超讚的。
我耳朵動了下,他接著說:鵝肝醬的味道,你不知道,哎呀,我都無法形容,那種美味啊。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說:成交!
看電影的時候,我吃完了一整桶爆米花,喝了自己的還有他的可樂,然後就這麼肆無忌憚地睡著了,電影散場的時候林謙黑著個臉跟我說:你怎麼看電影都能睡著啊?
我說:別提了,這劇情真是夠無聊的,看了開頭就能猜到結局。
他說:你也不能直接就這麼睡得打呼嚕啊。
我說:啊,我打呼嚕了啊?
他點頭說:對啊,後麵那哥們兒都抗議好幾次了,我跟人解釋你暈倒了,不然人得投訴你了。
我尷尬地看著他:那……那趕緊走吧。
電影院在商場裏,他說隨便逛逛,我說我沒啥想買的,實際上就是沒錢,等逛到大嘴猴的時候,我看上那個猴寶寶的小背包,一看價格,我差點暈倒,然後我就假裝沒看見準備走,林謙就跟那個服務員說:這個,還有那件衣服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