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出鞘,一陣白光閃過,陳六飛纖細的脖頸上出現了一條紅線。
“說,他們在哪兒。”
陳六飛感受著從脖頸傳來的絲絲冰涼,深呼了一口氣道:“琳琅山莊,白小同。”
“白小同?”蕭大王一怔,冷峻的臉色瞬間青了幾分,“把你們所經曆的詳細的說給我聽,敢欺瞞一個字我就要你的命。”
這威脅對陳六飛來說仿佛抓癢。
不過她既然打算回來,就是報著救回蕭寒煜蕭寒穆的希望,所以對蕭大王她必然不會有所欺瞞,於是便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蕭大王聽完看向陳六飛的眼神有些淒涼,低沉的聲音中帶著幾絲質問,“所以,你就被放回來通風報信了?你三番兩次陷太子於死地,你說,本王該拿你如何?”
“大王隨意。”陳六飛緩緩低下頭道:“阿緋自入宮便沒想過能活著回去了。”
“哼。”蕭大王冷笑一聲道:“有點骨氣,跟你娘挺像的。”
陳六飛低頭不語,蕭大王來回走了兩圈再次站在她麵前低聲道:“太子他們我會想辦法去救,至於你,雖然知道煜兒可能會很傷心,但本王不想他再見到你。”蕭大王說完便朝著門外厲聲道:“林江!”
那一身寒鐵盔甲的年輕將軍立即走了進來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臣在!”
“遠征軍可是準備好出發了?”蕭大王道。
“遠征軍已然整裝待發,隻等候大王一聲令下,萬死不辭!”林將軍大聲道。
“很好。”蕭大王讚許的點了點頭,伸手一直陳六飛道:“這個小丫頭,你帶去軍隊裏,打雜也好當誘餌也好,隨你處置,生死由天。”
林將軍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陳六飛,抱拳道,“臣遵旨!”
蕭大王轉身離去,獨留林將軍與被困成粽子的陳六飛於大殿之中麵麵相覷。
片刻後林將軍抽出腰畔佩劍劃開了陳六飛身上的繩子,陳六飛從地上爬起來,終於可以用手背擦一擦臉上的淚痕。
“回去收拾你的東西,一個時辰後北宮門集合。”林將軍冷聲道,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微微回首,聲音格外的低沉,“遠征艱辛異常,路上的困難可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能忍受的,照我說,你倒不如回去自盡,相對死的輕鬆一些呢。”
一路上渾渾噩噩,陳六飛回到自己那處小院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院子裏靜悄悄的,隻有籠子裏的白毛咕咕的叫著,籠子裏有一些穀子和水,看來綠袖今天來找過她。
“天黑了,該睡覺了。”陳六飛呢喃著回到屋裏,仰倒在了床上,林將軍的話又在耳畔響起,自盡,陳六飛膽子很小,她沒那麼大的勇氣麵對死亡,想到娘,想到蕭寒煜,想到槐邊村裏的鄉親們,還有那麼多她想要再見到的人,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想到這她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院中井旁打了一桶水洗了把臉,又洗了胳膊和腳,繼而走進屋內將那方巾再次鋪展開,認真的挑了幾件結實的衣裳和一些必備生活物品包了起來斜跨到了身上。
走過白毛的時候她伸手打開了鐵籠,白毛不明所以的跳了出來衝著她咕咕的叫著。
“你呀,要不是你在蕭寒煜身上拉屎,我也不會有今天了。”陳六飛撫著那白色的羽毛苦笑道,“我要走了,你以後要是看到我記得打個招呼。”
白毛咕咕兩聲,又跳會了籠子裏,它習慣了安逸沒有危險的生活,讓它獨自去外出覓食它是拒絕的。
“好吧。”陳六飛無奈道,“也許明天綠袖知道了會來喂你。”
陳六飛說罷便義無反顧的走出了院子,當她來到北宮門的時候,林將軍早已等候多時,宮外星火點點,那是寥寥親信舉著火把站在不遠處等待出發。
“竟然沒有自盡。”林將軍看著這個眼前小女孩讚許的點了點頭,“勇氣可嘉。”
陳六飛背著包裹一點一點的走近大軍,始終有些懼意,瘦小的身體甚至還沒有戰馬的腿長。
“蕭緋,既然來了便是我麾下士兵,今後凡事都要聽我命令,規矩我會慢慢交給你,知道了嗎?”林將軍道。
“知道了。”陳六飛強忍淚水道。
“好。”林將軍調轉馬頭望著一片星火眼中深邃不已,神情恢複了往日的冷峻與威嚴,聲音激昂道:“全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