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麼好看,似乎又不缺錢,怎麼會饑不擇食地對她這可幹煸四季豆不懷好意呢。小姑娘終於放下了手裏的棍子,但仍未丟,隻是單手拄在地上,偏著頭,狐疑地盯著藺弦:“你不是咱們周家村的人?你怎麼會跑到我房間來?”

藺弦也很想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明明是趕過來拍一部武俠片,結果一覺醒來,卻來到了這麼個詭異的地方。莫非是誰搞的惡作劇,故意耍他?

江東影視城是附近幾個省份最大的影視基地,不少影片都在這一片拍攝,有八、九十年代的布景也不稀奇。

正在兩人沉思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低低的,有些焦急的敲門聲。

又來什麼人了?藺弦好奇地抬起頭,小姑娘卻已經飛快地將棍子藏到門後,然後抬起手,擦了擦眼睛,走過去拉開門,故作高興地喊道:“媽……”

隨著木門的打開,白花花的陽光從外麵投射進來,將屋子照得纖毫畢現。

看來自己的猜測出了錯,藺弦正思忖著怎麼應付這婦人,然後聯係上助理接他回去,但刺目的白光一打到他身上,頓時晃得他頭暈眼花,天旋地轉,他的意識也跟著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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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睜開眼,麵前是明媚的陽光和熱鬧的拍攝現場,藺弦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感,還是助理的聲音喚回了他的神智。

“藺哥,你醒了,這場戲快結束了,下一場就是你了,你先喝口水吧。”助理小餘適時地遞上一杯溫水。

藺弦接過,抿了一口,目光沉沉地盯著現場,良久問了一句:“小餘,我睡了多久?”

小餘接過杯子,笑了笑:“沒多久,也就半個多小時。”

半個多小時,藺弦手指輕叩著椅子的扶手,頓了片刻,又問:“我睡得很沉嗎?”

小餘幹笑了一下,說:“昨天那個廣告拍到太晚,又連夜趕到雲城,你總共就沒睡到四個小時……”

後麵小餘說了什麼,藺弦都無心聽。這些年忙起來,他一個晚上睡兩三個小時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便是再累,他在片場也頂多閉目小憩一會兒,哪會像今天這樣睡得如此死,而且還做了那麼逼真的一個夢。逼真到,夢醒了,他都還記得那個小姑娘掛在睫毛上那一顆惹人心憐的晶瑩淚珠。

藺弦心裏無端地生出一股煩躁的情緒,不想讓自己的私人情緒影響了接下來的拍攝,藺弦甩了甩頭,拋去腦海中的雜念,扭過頭轉開了話題:“錦瑟的信還沒來嗎?”

提起這個小餘就發愁,往常每個月的十號,錦瑟的信總會準時到達,十年來從不落空,但如今都快到月底了,這個月的信都還沒來,別說藺弦惦記,就是他也覺得有些不安。

“藺哥,要不咱們就聽劉哥的,派人去找找錦瑟?”小餘小心翼翼地覬了藺弦一眼,提議道。

藺弦垂眉不語。

錦瑟是他的鐵杆粉絲,也是他的第一個忠實粉絲,從他剛出道還是個無人問津的新人開始就粉上了他,每個月雷打不動的一封信,有鼓勵他的,也有誇讚他的新歌、新劇的,還有提意見的。

不少意見不但符合他的心意,而且很中肯,幫助他少走了許多彎路。藺弦不止感激錦瑟,更將其視為知己,所以不管多忙,錦瑟的每封信都是他親筆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