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宴的住宅簡單,鐵床、一張小型書、兩把木、一張折疊床、老舊的單開木衣櫃、堆砌在牆角的一些廢棄塑料。
敲門聲傳來的時候,衛宴正安靜的坐在書桌前,他手裏拿著一本書,注意力全集中在翻開的那一頁。聽到敲門,既沒起身,也沒轉移視線,隻開口說:“請進!”
李爾便推開了那扇門,進來後又將門關上。
“幸好我沒有與你為敵。”李爾感慨,這三天像演繹了一場電影,先是沈七被奪權,接著第五真被禁足,再來傅六叔被降職。
“現在知道還不算太遲。”這就是衛宴,相當自信。
調查清楚一個人的底細對李爾來說並不難,難得是兩個明明沒有任何交集的人,會達成某種意識,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第一次救她的原因是什麼?她是怎麼跟你求救的?”李桓跟他說過,那個小丫頭被帶回孤寂前就高燒不退,一度燒到40,一般的退燒藥灌下去根本沒有反應,就是孤寂醫師配製的特效藥也沒能把人從40度的高溫中拉出來。高燒不止,渾渾噩噩間還總以頭磕床頭,連床都是鋼板,床頭就更不用說了,被她磕的一片鮮紅。上麵的人見她高燒、失血過重,這才覺得廢了,直接把人丟進了坑霾。這期間她連眼睛都是閉著的,根本沒有時間跟任何人求救,到底是什麼理由讓衛宴救了她第一次後,還要救她第二次?這些問題盤旋在李爾心裏三天了,再不問出來,他覺得自己可能會憋出病來。
“眼緣,她會唇語。”第一次是那句唇語,後麵是陸陸續續問候,能用姐姐跟他交流的語言同他打招呼,讓他怎麼狠得下心對她不管不顧。
李爾對他的回答很震驚:“你說她會唇語?坑霾所有人都懂得唇語,不可能錯開這個細節。”
“那是我跟我姐姐的特殊交流方式,她會這樣的交流方式說明她見過我姐姐,不管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孤寂,我都不能坐視不管。”他懦弱的放棄了姐姐一次,六年來再沒見過她,小丫頭的出現讓他潛意識覺得姐姐還活著。
要找到姐姐現在居住的地方,他需要小丫頭的帶路。
“我沒有兄弟姐妹,體會不到這種心情,我隻知道父母雙亡,家裏親戚將不到六歲的我賣給了人販子。我哭著喊著看著他們滿臉笑容,越走越遠。你知道嗎?看見他們的笑容,我突然哭不出來了,我就那麼冰冷的注視著他們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李爾說著這些話,就像說著別人的故事,從一開始的憤怒,轉化為現在的冷漠。不,冷血更為貼切一些。
他不喜歡把人玩死,不管怎麼說,那些人現在也得到懲罰了不是嗎?親眼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流逝,是不是很刺激?
“我不喜歡聽人講故事,什麼事直接說,畢竟現在是我有求於你,合理的要求衛宴還是能辦到的。”身在孤寂,最忌諱被表象迷惑,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李爾把空置在一旁的椅子挪過來,在衛宴對麵落座,不再廢話直奔主題:“我們結盟吧!”
看不清衛宴的心思,聽到這句話他似乎沒什麼起色,該看書的視線沒有絲毫轉移,仿佛沒聽到自己說的話。但他知道,衛宴聽到了。
過了很久衛宴才把犀利的眼神轉向他:“誠意?”
“我們願意幫你送她出去。”這個我們其中一個指的是他,另一個指的是誰他想衛宴是知道的。
“這個條件很誘人,怎麼確定你沒有在套我的話?”就在衛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爾手中緊握的絲巾就散開了,上麵的畫像衛宴一點也不陌生。
“你先跟他商量,肯三番五次為你出生入死的人,沒他的應允我不放心。”既然是合作,就不能有後顧之憂。
“我的話也是他的話,你可以信任我,也可以信任他,我們是一體的。”
“那就不廢話了,聊聊明天的部署。”
李爾不淡定了,聽這話,他是知道自己一定會來找他的節奏啊!話又說回來,他才說到要一起送她出去,衛宴就開始跟他商量明天的布局,莫非他早就有這樣的打算?
想到明天事物繁忙,李爾提醒:“明天上午會到一批貨,下午會出一批貨,你把時間定在明天,會不會太倉促了些?”
“到貨也輪不到你,李桓還在傅六叔身邊。出貨不同,他一定會帶著你,隻要貨物及時送達目的地,又沒有損壞,晚上一定少不了宴會。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利用這次宴會,把她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