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郭若蘭站起身來,一臉凜然道:“乾貴哥,你說這話可當真?
乾貴見郭若蘭的架勢,心想這小女子能有這個勇氣?料定她不敢跳下去,說道:“一言九鼎。”
郭若梅見妹妹說出這話,急忙拉住郭若蘭,說道:“若蘭,這話當不得真,我們再求求他。”
“姐姐,你不要管我,既然乾貴哥說這樣可以換得爹爹的性命,我信得過他,”說完掙脫郭若梅的手,往懸崖邊上衝去。
毛二福和郭若梅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呆了,眼見郭若蘭離懸崖隻有咫尺之遙,毛二福和郭若梅的寒毛也豎了起來,就在這時,乾貴一個箭步上前,一隻手抓住了郭若蘭的肩膀,這時郭若蘭一隻腳已懸在懸崖邊,身子被乾貴死死拖住,郭若蘭回過頭來驚訝地看著乾貴,不解乾貴是何用意,眼見機會來臨,反轉身來,一把將乾貴死死抱住,叫道:“姐姐,二狗哥,還不上前解開我爹爹。”
毛二福和郭若梅隨即會意,立馬上前去解開繩索。乾貴不想這小女子竟如此機靈,盡管力氣比郭若蘭大了不少,但人家使出搏命的力氣,乾貴竟一時掙脫不開,兩人被地下的茅草絆了一跤,摔倒在地下又滾了兩圈,一時難以分開。乾貴從沒被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如此抱住,兩人都能感覺到彼此的氣息,乾貴竟不忍使出全身力氣來撕扯郭若蘭,郭若蘭身上的體香讓乾貴一陣眩暈,乾貴似乎到了一片從未到過的境地,一時竟忘了仇恨。
此時,郭自強已被安全放下,隻是手腳已麻,坐在地下一時動彈不得,見郭若蘭和乾貴滾在一起,吼道:“郭若蘭,你在幹什麼?”
郭若蘭見父親已安全,滿臉羞紅地放開乾貴,飛奔到父親麵前,問道:“爹,你沒事吧?”
郭自強也不答話,舉起剛恢複的手,一個耳光扇了過去,直打得郭若蘭眼冒金星,站起身來二話不說,氣衝衝下了青鬆嶺。
郭若蘭摸著被打的臉,一時不明所以,眼淚奪眶而出,看著剛剛救了自己性命的乾貴,說了聲謝謝,便和姐姐跟在了父親身後。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乾貴竟一時回不過神來,眼睜睜看著郭自強走下山去,想起剛剛發生得一幕,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一拳打在旁邊的大樹上,竟感覺不到疼痛。
乾貴垂著腦袋下了青鬆嶺,回到家已是疲憊不堪,這一路回來,乾貴總感覺眾人眼神怪怪的,他也不理睬,回到家囫圇吃了些東西,看見二爺正在樹下打掃,乾貴也不做理會,收拾起書包和工具,準備上學,卻聽二爺自顧自地說道:“昨夜一夜大風,吹落滿樹鮮花,這大樹卻沒因失了滿樹的妖豔而怨恨大風,反而長得越加壯實,人何以不如樹明理,這恩恩怨怨了不斷,反反複複人心險,這孽障怎會如此難消啊!”乾貴聽見二爺沒來由說些稀奇古怪的話來,回頭看了二爺一眼,不明所以,背起書包上學去了。
剛上了沒兩節課,乾貴便坐不住了,拉起毛二福背起書包又跑了,兩人在山坳裏睡了一覺,乾貴也絲毫沒有責怪毛二福的意思,他知道毛二福的用意不壞。又過了三天,乾貴發現郭自強並沒有找他任何麻煩,不禁暗自奇怪。
一晃清明到了,乾貴又跑到父親的墳上狠狠哭了一遭,回家的路上,看見郭自強和另外一人抬著一根大樹從身旁走過,乾貴認得,這正是青鬆嶺吊郭自強的那棵樹,乾貴躲在暗處,又聽見二人商量著要抓緊趕工,明天是黃道吉日,新屋屋頂要上梁。等郭自強走遠之後,乾貴又找來毛二福,乾貴故意嚇道:“二狗子,上次你壞了我的複仇大計,本該將你的醜事宣揚出去,如今有一事求你,你可願意戴罪立功?”
“隻要不是殺人放火,都可以依你,說吧,什麼事?”
“明天那郭自強新屋要上梁,我剛見到他抬樹過去,今晚半夜,咱倆將他那棵大梁摸了出來,叫他明天上不成,我也出口惡氣。”
毛二福想了想,說道:“這麼個大物件,可是不好藏,要是給他發現了,這屁股免不了要吃家夥。”
“你放心,深更半夜的,沒人發現,我都想好了,我們將大梁藏在禿老六的屋後麵,這老家夥當年也害過我爹,我要讓他們狗咬狗。”
“乾貴,你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大夥都說你爹是自己病死的,你這麼做怕不妥吧?”
“沒什麼不妥的,這也沒叫你謀財害命,晚上老地方見。”
毛二福無奈地答應了,晚上,兩人摸黑來到郭自強新屋的屋山頭,看見那棵大梁被剝光了皮橫在那裏,兩人輕手輕腳抬了大梁,往禿老六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