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林深是去意已決。
顏歡回到臥室，木然地躺在床上。
從和林深相識開始的一幕幕，不斷在眼前閃現。
就連一些細枝末節，如今都無比清晰。
在會所時，她曾想過要離婚，可現在這種方式，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她已經從一個受害者變成了始作甬者，她想喊冤，卻無人來聽。
委屈，憤怒，以及對這段婚姻的不舍，終於讓她崩潰，埋進被子裏大哭起來。
因為次日要談離婚的事，顏歡又請了一天假。
方沁兒這次有些為難，試探著問她，“顏歡，你能不能撐著來一下，畢竟新總裁就要到了，公司裏也知道現任總裁要走的事，你這時候連著請假，不大好看……”
“沁兒，我真的沒辦法過去，你看看能不能幫我瞞一下，實在不行的話，就跟總裁說實話，說我扭傷了腳。”
“那好吧。”
林深的律師馬東按時到了，不知為什麼，原來看著挺斯文的人，今天在金絲眼鏡後透過來的目光，帶著那麼幾分猥瑣。
“顏女士，這是我幫林先生起草的離婚協議，請您過目。”
這還沒等離呢，他對她的稱呼，已經從林夫人，變成了顏女士了。
顏歡捏捏眉心，拿過協議一看，瞪大了眼。
說來說去，隻不過是讓顏歡淨身出戶罷了。
的確，當初結婚時，顏歡家裏沒給她什麼象樣的嫁妝，家裏的一切，從房子到裝修，都是林家置辦的。
可就算這些都是婚前財產，可婚姻存續期間林深的收入，也該分給她一半的啊。
“這不公平！”顏歡將協議摔在桌上。
“顏女士是覺得哪裏不公平呢，林先生說，當初他看到照片的時候，也覺得對他很不公平呢。”
馬東律師粘膩的笑容從她的臉，一直滑到她的腿上。
顏歡抱緊了抱枕，“他什麼意思？”
“林先生的意思是，您是婚姻的過錯方，所以，就別指望拿走林家的一針一線了……當然，從前林先一買給您的衣物鞋子首飾和包包，您可以帶走。”
他不屑的語氣，鄙夷的態度，似在打發一個要飯花子。
顏歡的臉色慘白，一字一句地頓道，“我是婚姻過錯方？笑話，他做了什麼，他不知道嗎？”
馬東笑得曖昧，“顏女士是說林先生有錯在先？可以啊，您可以舉證，請問您的證據在哪裏？林先生倒是手裏握著您出軌的證據呢？”
顏歡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頭頂上。
從開始她就覺得不對，卻始終想不明白。
現在她終於懂了。
或許這就是個圈套，從林深到穆小小再到舒秦川，他們，可能都是一夥的。
難怪她說沒有秦川的電話，林深會那麼生氣。
他分明是想讓顏歡與秦川保持聯係，從而快點甩了她，一分財產都不用分給她。
難怪她那麼巧就在家樓下碰到穆小小，還輕易得到秦川的電話。
又難怪，她去個酒吧就能撞見秦川。
這一切，也太巧合了吧？
她忽然笑了，將手一伸，“拿筆來，我簽。”
無論什麼東西，乞討來的，都會變味，無論愛情，還是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