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律師愣了下,顯然,他沒想到顏歡會這麼痛快地答應。
“您確定?你是自願的對吧?”
“對,你可以回去覆命了。”
顏歡顫抖著簽上自己的名字,這輩子,她的名字沒寫得這麼難看過。
現在,她隻想打發那律師快走,她想靜一靜,不想見到任何人。
馬東確認了簽字,反而是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收拾好東西,沒有要走的意思。
“顏女士,現在您和林先生就算是沒有任何關係了,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賞臉吃個飯?”
作為林深的律師,他不可能不知道這夫妻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就算他不知道換妻的事,也知道顏歡和舒秦川在餐廳擁吻的事。
如今,他覺得她是個有縫的蛋了,也想借機會來叮一下。
顏歡惱怒至極,一個抱枕扔過去,“滾,馬上給我滾出去!”
那人輕巧地躲過去,冷哼一聲起身,拎起公文包走向大門,還不忘扔下一句,“裝什麼裝!”
顏歡徹底怒了,歇斯底裏地喊著,“滾,再不滾,小心我殺了你!”
男人躲瘟疫一樣逃走了,顏歡把自己扔在沙發上,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林深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她對於他來講,究竟是什麼?愛人,不是棋子?
看他這絕情的樣子,他心裏根本沒她,也不愛她。
可是不愛她的話,為什麼當初要娶她?
一瞬間,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在腦中不斷翻湧。
當事情到了最壞的地步,人反而會變得清醒。
回想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結婚,從前林深看起來沉穩,現在細一回想,他隻不過是不把她放在眼裏罷了。
麵對長相並不差的她,他從來沒主動挑逗過,親吻過,從未表現出迫不急待想要與她纏綿的樣子。
那時候他這種舉動讓她那樣安心,認為遇到了一個踏實的好男人,現在再想想,他根本就對她沒有興趣。
從開始,她隻不是一個適合結婚的對像而已。
莫不是……
一個想法掠過顏歡的腦海。
莫不是他有著自己愛的人,礙於父母不同意,才被迫與那女人分手,一怒之下隨意找了顏歡來結婚?
可再想想公婆平時的表現,不像是過多幹涉兒女生活的人啊。
況且如果兩位老人真的那麼挑剔,又怎麼會看上顏歡?
顏歡雖說長得漂亮,家境照林家可是差遠了,而正是因為這樣的條件,才更會讓人誤以為是憑著容貌釣金龜婿。
林家二老不但沒阻止,還多次催婚。
林深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想來想去想得頭痛,直到下午,感覺眼淚都哭幹了,才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顏歡不是喜歡名牌的人,左不過四個名牌包,十幾件首飾,再就是些四季換洗的衣服。
想了想,她把婚戒留下,將其餘的東西裝進皮箱。
不多不少,四個皮箱就裝滿了。
洗澡換衣服,臨走前,她站在門旁好好打量了一番。
雖說隻有一年,但這裏留下了她曾認為,會過一輩子的想念。
將鑰匙放到鞋櫃上,顏歡拉著皮箱出門。
關上房門的一刻,原本已經幹涸的眼,又流出了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