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聽完在心底默默罵了句畜生,但麵上卻沒表現出來什麼。可反觀其他人,除了身後的秦瀾微微皺眉外,其他的無一不義憤填膺,神情氣怒。
秦瀾從劉樺手中拿過那用血書的狀紙,粗粗瀏覽一遍,對老婦道:“那你為什麼不去上報官府,反而來此攔截?”
老婦聞言神情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哭得更為厲害,道:“草民去了刑部,又去了京兆府,那些大人都說草民兒女是自己撞死的。他們都睜著眼睛說瞎話,草民兒女身上那麼大的刀口,他們說是撞死的!後來草民又去了廷尉府,裏麵的大人說草民誣告,又將草民給打了出來。草民一家六口如今就剩草民一人了,草民是沒法了,才來攔截各位大人,還請各位大人為草民做主啊!”
秦瀾嘴唇緊抿,拿著狀紙的手微微攥緊。元清將他手指掰開,將那一張血書拿過,聽著耳邊不斷響起的磕頭聲,輕輕歎了口氣。
在這襄城,大街上隨便一遇,便可看見好幾個世家貴族的公子小姐。那顧渙或許沒人知道,但這個姓氏卻是知道的,那是來自南方的貴族。
南北兩地原先分為兩國,本是不容的,但自從梁奕統一全國後,為安撫南地重用了不少南方的人才,以致南地不少世家貴族湧~入襄城,這顧家就是其中之一。
雖說顧家是新來的,但其背後勢力亦是不可小覷。那顧渙確實混蛋不錯,但又有誰會為了幾個平民百姓去得罪世家大族?
更何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顧家屬南地,得罪顧家事小,若是壞了南北兩地和平,到時候聖上怪罪下來還不是拿你開刀祭旗。
這裏的誰都知道這層利害關係,所以即便心中憤怒卻也是沒人敢去應了這事的。老婦頭在地上磕得“砰砰”的響,頭上都破了皮了卻還是不停。
元清那歎氣聲雖然清淺,卻被身旁的劉樺聽了去,他轉過頭看了眼元清,手上韁繩越捏越緊。元清聽著他因用力咬牙發出的咯咯聲,抬眸對上他看過來的眼光,心下直覺得不好。
果然,下一刻,她便看見他微啟的嘴唇。元清心頭一跳,搶在他開口前翻身下馬,一把扶起地上的老婦,揚聲道:“老人家請放心,本官定會為你做主!”
“元清!”
元清話音一落,秦瀾立即驚呼出聲,一張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那老婦雙臂攀附在元清手臂上,抬頭見元清雙眸明亮懇切,當即熱淚盈眶,連連跪地磕首道:“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一場遊行因為這場突發事件而被迫終止,元清吩咐了人將老婦送了回去,轉身便對上劉樺那複雜的眸光。
她對著他微微一笑,隨後一個翻身上馬,調轉了馬頭對身後的幾人拱手道:“承蒙各位大人相讓,清才得此機會受得此案。清案情在身,現得即刻進宮請命,便不與各位大人一同遊行了,告辭。”
這般棘手的案子有人去接了,他們自然高興,看向元清的目光中有暗自慶幸也有幸災樂禍,遂紛紛拱手道:“元大人愛民如子,我等自歎不如,大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