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侍女在屋中等候,見梁奕破門而來,臉上卻沒有驚慌之色,隻是恭敬的彎腰行了禮便上前欲接過梁奕手上的元清。
侍女的手剛剛伸過去,卻莫名糟到帝王冷眼一瞥,那女子驀地一愣,卻見帝王已繞過她向床上而去了。她連連回神,疾步上前將他攔下,道:“皇上且慢!”
女子看了眼渾身氣息冰冷若霜的帝王,淡淡笑了笑,目光卻看向了他懷中渾身濕漉髒汙的元清,道:“大人內傷不輕,這身上又是血又是泥的,若是放在床上待會必定還得重新換一套被褥床單,皇上還是先將大人放在榻上吧,也免得折騰。”
梁奕視線隨著看了下去,這才發覺懷中人滿身的髒汙,甚至還有不少擦到了自己身上。他點了點頭,轉身便將元清輕放到了榻上。
女子看著將元清放到榻上卻一直不肯離去的帝王,有些詫異的抬眸看了看,便看見他深黑眸中滿眼的憂思之色。她登時有些訝異,卻還是開了口道:“還請皇上先回避一下,屬下要給大人換衣服,否則該著涼了。”
梁奕聞言視線從榻上收回,抬眼看了眼女子,目色深冷,衣袂一拂便大步走了出去。
屋門打開又關上,卻還是沒止住外麵呼嘯的寒風,吹進不少寒氣帶起簾布輕輕飄揚。女子看了眼燭光照耀下投在窗上的挺拔身影,轉身將內室的簾子一拉,便將整個內室都遮擋在幾丈方圓內。
那簾布拉得極牢,就連一絲燈火都未曾透出。
她知屋外之人目力定然極好,僅僅這一兩張布定是擋不住他的視線的,但私心裏她卻不願讓他看到榻上的人,哪怕一絲一毫。
耳邊隱隱傳來躁動,女子轉頭看去,便見榻上的人已經開始發抖,她伸手摸了摸元清的額頭,便觸到了滿手的滾燙。她秀眉當即緊蹙,連忙將元清身上衣服脫去,又絞了帕子將她身上雨水擦幹,這才給她換了一身幹淨衣裳。
將簾子掀開,女子抱著剛脫下來的一團髒汙,再看了眼仍在不斷抽搐發抖的元清,轉身而去。
梁奕早在簾子掀開的一霎便推開房門衝了進來,女子正要委身行禮,卻聽見他沉著身道了句“出去”,那聲音中滿含著焦急與不耐。
女子看著走成一道玄風般的男子,眼梢輕挑,走了出去,出去時還專門騰了隻手將門給關上了。
“嘿。”
肩上突然一重,女子腳下輕移,身子微矮,向後退了兩步,便錯開了肩上的那隻手,輕聲道:“首領。”
荀況看著眼前女子溫婉的容顏,目中微痛,卻還是笑著道:“莙娘,你手裏拿的什麼?”
莙娘微微一笑,笑得淺淡而疏離,道:“是大人的朝服,大人明日還得穿,屬下先拿去洗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