蕈娘你不知道,有些時候我會恨他,但父皇又曾說過,他是一代明君。他是父皇相中的君主,我無論是愛也好,恨也好,都隻能盡心去輔佐他,哪怕隻是為了我父皇。我如今不想去愛任何人,如何將他放下便已經讓我夠頭疼的了,又哪兒來力氣去想些有的沒的?”
莙娘不曾想她竟是這般心思,眼前女子向來幹脆利落,如今遭遇情愛一事卻也甚為糾結。不過倒也是,這情深難解,又豈是說放下便能放下的?
或許也算是愛之深,恨之切,她自己捉摸不透便生了逃避的心思。不過這樣也好,左右她甚為不喜皇帝那左|擁|右|抱的樣兒,好好的一個姑娘憑白的被他糟踐了還落了一地心殤。
“蕈娘。”元清忽的轉頭看向她,道,“我覺得我心性頗雜,很是不淨,竟是走不出這段孽緣,也該得修修身了,你可有法助我一助?”
她點了點頭,拍了拍元清肩膀,道:“你且莫急,我給你幾本佛經,你自己參詳參詳。不過我看以你的慧根,讓你靜靜心也好,其他的估計也是白忙活。”她說完,正要叫她去查案,便似突然想起一事,眼神頗有些古怪的看著她,看得元清也是心中微惑。
“不過我倒是得提醒你一件事,昨晚上,你拉著皇上的手,說‘阿奕,別走。’你且想想日後見到皇上該如何應對吧,反正我是看見皇上臉色不大好,尤其是在你抱他的時候。想必你也知皇上生氣時是什麼樣兒,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元清聞言大駭,她向來自詡睡覺十分安分,既不會說夢話也不會翻來覆去對旁人上|下|其|手,如今卻不想兩樣都占了,還占得頗不是時候。
想她昨日白天才和王璟鬧了一出斷袖情深的戲碼,晚上便對著皇帝又是拉又是抱的,梁奕該不會以為她甚為饑|渴,連他都不放過吧。
“你說,皇帝會不會以為我看上他了,所以想來場跨越性別,跨越身份的千古龍陽之戀?”
莙娘懶得理會她那隨時跳躍的思維,一把扯起她的衣領便將她領了出去,她卻一路思索著這個問題,便沒注意腳下的路,更沒注意周遭變幻的環境,她忽的抬頭,朗聲道:“可是我覺得皇上和丞相更配啊,你看他們一個妖魅似火,一個冷豔若冰,端的是齊齊風|流好兒郎。這冰火碰撞難免發出激|情,就是不知道他們誰人在上,誰又在下?”
莙娘抬眸看了眼前方樹木遮掩下的光影微浮,淡笑道:“大人慎言。”
“你想知道嗎?”
幾乎是莙娘話音剛落,元清正要回首再道一句,耳邊便傳來王璟那陰惻惻的聲音。元清半僵了身尋聲望去,便見一紅一黑從樹叢外走來,在他們身後還有一身墨綠溫和俊逸的男子,除去最後那男子的溫和淺笑,另外的兩人俱是滿臉陰沉。
二人目光冰冷,像帶著冰渣子在元清身上席卷掃過,看得雲清頭皮發麻,卻也隻得訕笑著對三人遙遙行禮,道:“微臣參見皇上,見過丞相,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