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城外已有防守,何故再做?”
收到元清瞟來目光,陶丞立馬驚覺,這人哪是在跟他商量,那語氣分明是已經定下了,隻不過跟他知會一聲,偏自己傻,還要去問個所以。
陶丞頓時覺得麵子上有些掛不住,自己好歹是一城之主,竟被一新來的毛頭小子牽著走,當即不喜,臉色一變正要拿出些威嚴來,卻聽她道:“這珠子磕得我心口疼,我看我還是回去將它交給聖上吧。”
元清說著就要探手去摸懷中東西,陶丞一個激靈,連忙道:“先生!不知先生有何高見,本官立刻派人去做。”
探到一半的手收回,元清笑了笑,起身將屋中燭火點燃,隨後從袖中掏出一物,展在桌上。
陶丞走過去一看,那圖各類標注鮮明,正是自己書房內的城中軍防圖。
對於元清能潛入他書房將軍防圖偷來陶丞已經不奇怪了,此人連軍營都潛得進,還有什麼地方是她去不了的?
元清將心中計劃與陶丞說了轉身便走,出來時月色已淡,黑雲罩下,零星一點宛若星子,她望著那遙遠一點微微出神。
她原以為,桓然帳下副將等人不在,這原本就駐守西疆的將領還是在的,那也就無甚大礙,卻萬沒想到竟真的一個人都沒有!
她以為她隻不過是來走走過場,帶兵打戰自有一幹守將在,自己隻需看看就好,卻不曾想竟是眼下這般情局。
兩軍交戰之中,什麼金貴軍隊需要被保護在後方讓坐鎮大將親自去調的?還是傾巢出動!
若是敵軍突襲,將領通通不在,這城還要不要了?
元清不是沒想過叛變的可能,但梁奕還不至於讓所有的戍邊大將都背叛他,除非是他自己......不要了。
夜黑風緊,元清笑著搖了搖頭,這裏還有他的子民,他怎麼會不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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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北疆。
雲厚天低,弦月半殘。
臨近子時,夜色越來越深,夏植裹了裹身上衣服,看了眼前方披發左衽大冷天的依然露出半邊膀子的戎人王子阿牧,悄悄移了移身子靠到他旁邊,低聲道:“王子殿下,王上已下令讓我們回軍,我們已耽誤一天了,還是回去吧。”
阿牧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明亮異常,閃著如狼般嗜血興奮的光芒,“等我殺了那帳中將領,砍下他的頭顱送回去給父王當夜壺。”
“你們中原人就是膽小。”阿牧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身子微微探出藏身的土堆,看向遠處軍營中如星光跳躍閃爍的火把。
“裏麵那個將領就是你們的丞相吧,我看了,比我們的女人都還要白,比羊駝還要弱。你們中原有個詞叫小白臉,說的就是他吧,哈哈!”
阿牧仰頭笑了兩聲,聲音不大卻是實打實的嘲諷,周圍的戎人也跟著笑起來。
夏植沒說話皺了皺眉,就看到一個人突然被阿牧提到他身前。
“你留在這裏好好保護他,等本王子將那小白臉丞相的頭帶出來,沒看到我們的軍師大人都快嚇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