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牧已經帶著其餘戎人潛過去了,夏植看了眼旁邊挑眉抱胸一臉輕視傲慢看著他的戎人,沒有過多理會,目光追向前方黑暗處不斷向前聳動的幾道暗影。
他本是王淳將軍帳下的人,因隨將軍常年戍守在這兒,也懂他們戎人的語言。這次偷襲北疆,戎王不放心他這備受寵愛的兒子,便讓他跟著來了。如今,他的妻兒還押在戎王手中。
戎王早已下令讓王子阿牧撤軍回西疆,阿牧與他老子僵持了兩天倒也聽了,可走到半道自己又率領十幾人返回來了。
阿牧返回來不過是忍不下被北駐軍戲弄的氣。當日戎軍偷襲時原以為毫無準備的北駐軍會是任宰的羔羊,一個個戎人還未上陣前便已歡呼著要如何分割大梁財富土地了,可上陣後卻被梁軍反擊了個措手不及。
戎軍死傷大半,當初立下豪言壯語的阿牧顏麵盡失,對北駐軍也記恨在心,甚至揚言誓殺北軍守將一雪前恥。
可守將還沒殺成,就等來了戎王讓撤軍的消息。阿牧哪裏肯讓,也就有了今夜偷襲一事。
他們是在回來途中無意間發現這本該率領朝廷援軍支援北地的丞相竟沒跟大部隊一起,反而獨率一千輕騎似往西方而去。
而阿牧在得知那高頭大馬上玄鐵盔甲之人是梁國丞相時,也跟過來了。
眼前突然轟的一亮,在那一片漆黑的軍營處突然一道明光衝天而起,映出頂上幽黑蒼穹枯血凝結般的紅。
火光乍起,明晃晃的耀人眼球。軍中霎時亂成一片,夏植看著那些雜亂跳動的火把,眉頭深深擰起。
旁邊的戎人似看出他的焦慮,嗤了一聲,毫不在意的道:“王子殿下是我們塔布最敬仰的勇士,不像你們那個丞相,可能連我們的一個女人都打不過。他要是見了我們王子殿下,說不定會直接嚇撲下,給我們殿下舔著鞋尖求饒呢。哈哈......”
夏植瞟了眼火光映照下戎人那囂張舔唇的麵龐,眼中劃過一道譏諷。
最敬仰的勇士,不過是隻會武力的莽夫罷。丞相前身為梁國大將軍,橫貫八方威震四境,所出之處,敵人無不聞風喪膽,除了皇帝,他還真不知道還有誰能與之匹敵。
一個小小的戎人王子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給誰跪地舔鞋求饒!
前方騷亂,刀兵交接聲傳來。入眼處一片混亂場景,夏植聽不清他們說什麼,卻隻見從那混亂中突然竄出十餘道人影,向著他們而來。
奔來的人影有些慌不擇路,夏植卻立馬便認出了那是阿牧一行人,與之相隨的還有提刀追來的梁軍。
“踏踏——”
大地突然一陣顫抖,耳邊踏踏巨響,如巨人腳步踏上遠方山頭般步步行來,其聲若雷,欲碎山河。
夏植在那聲音中臉色突然一變,目光遠眺,看向那從火光迷離中策馬騰出的騎兵。
那數十輕騎似從熊熊火海中來,不過刹那便與奔逃的阿牧隻有咫尺之遠。
竄鼠在前,大刀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