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我沒有要棄嶸城,叛變的不止王淳一人,有的隻是還潛伏其中未踏上落入深淵的最後一步,卻已禍心暗藏露了苗頭。我算遍了所有卻獨獨算漏了人心易變,我做了所有可知的未可知的布置卻最終一著不慎而差點失了最重要的人,我擁有這萬裏江山至高權利卻不想我所愛之人成為這權利顛覆下的犧牲品,我隻希望,她無論做什麼,隻要在我統治下的每一寸土地上都能安心快樂放手去做,像這原野上吹過的每一陣風,無拘亦無束,可拂過青萍,亦可席掠九霄。”
梁奕看著眼前呆愣的女子,伸手撫上她清瘦的臉,輕輕一笑,“元清,國家百姓是我推卸不掉的責任,為了這份責任,為了這份責任下的太平安康,我已失去太多,我雖無悔且會在將來的日子裏去堅持去承擔,但我卻不會再讓你身陷險境。對你,我不會再允許有任何不確定的因素存在,更不會讓任何將變之事去傷害你。”
“元清,從今往後,你亦是我的一份責任,不同這山河黎庶,它在心上,是我這二十三年來最願意也最期盼去承擔的一份責任。但願,你願意讓我承擔。”
男子含笑看著她,陽光照在他身上,溫暖得像三月的風,他靜靜的等著一個回答,不言也不語。
元清腦中已是茫然一片,有些觸不及防的不知所措,她望著他那笑容,鼻間微酸,心中卻驀然一痛,又緩緩絞起。
那尖銳的痛意瞬間將她清醒,這是“旬綻”的毒,時刻提醒她不可動心動情的毒,曠日已久,此刻,又發作了。
元清低垂了眼瞼遮住眼中漫起的痛意,等著這一浪勝過一浪的痛到達頂點再逐漸消失。
梁奕等了許久卻等來了她的垂首不語,他淡淡笑了笑,眼中失望一閃而過。他搖了搖頭,算了,感情之事本身就逼迫不得,更何況是這丫頭,一逼她她就跑,實在跑不掉了便躲躲閃閃的打太極。
於其將她強追猛打的逼走,不如溫水調和逐漸升溫,讓她於不知不覺中溺斃其中,再不能離他左右。
元清心上疼痛剛過,腦子還處在適應階段,自然不知道自己已成了男子獵物,連未來如何也一道安排好了。
她突然被他攬過肩,靠在他懷裏和他一起向前走去,聽他淡淡道:“你也給我安生些,一天到晚隻要沒看著你,你便東跑西跑到處惹事。”
元清臉已微黑,梁奕唇邊微勾,攬著她肩的手收緊了些,繼續道:“我不怕你惹事,你惹出天大的事背後也有我,但你每次惹事回來都要把自己弄出一身傷,你說,最後不也得我給你養回來?”
誰要你養?元清嗤之以鼻。
“就以你那半吊子的功夫和天生惹事的本領,我看指望你安生是不可能了。”梁奕更加攬緊了她,將她攏在懷中,“還不如直接把你帶在身邊隨時看著,也免得我|日日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