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很糾結，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要不要先倒回去冒險把那一直纏|綿病榻的戎王給挾持了，也免得盡給她整些幺蛾子出來。
梁奕不用回頭也知她心思，道：“戎族不能沒有聖女，他們不會殺她，隻是至今為止還沒有那個戎族男子能通過聖宮的層層考驗獲得與聖女成婚的資格。”
“那他們就不急嗎？這任聖女最多還有五年可活。”
“急有什麼用，聖女高貴，未通過考驗還妄想的是褻瀆。”梁奕頓了頓，聲音突然沉了沉，“他們懷疑，現在聖宮中的聖女是假的。所以......他們一直在暗中找一個人。”
元清挑眉，目中興味深深，“假的？”
腳下的積雪足有二尺餘厚，一腳踩下便淹沒了整個小腿，梁奕將人從身後撈了過來，手臂卡在她腰上半摟在懷裏，道：“嗯，千年來聖女都是單傳，但在四十年前，那位聖女突然生了兩個孩子。”
兩個？
元清抬頭，梁奕垂眸對她笑了笑，繼續道：“兩個自然是不被允許的，聖女隻能有一個。一旦知道誰是真正的聖女，另一個將被祭奠，但又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才是，所以......”
“所以，這兩個小姐妹就來了個勾心鬥角虛與委蛇笑裏藏刀日日夜夜恨不得弄死對方的真假聖女大戰？”
“想什麼呢？”梁奕聞言頓時失笑，道，“她們從未有過齟齬，兩姐妹的感情很好。”
元清在他淡笑的目光中緩緩垂下了頭，好吧，是她陰暗了。
梁奕靜靜的看著前方白雪，目中又恢複了往日的溫涼，語氣淡淡，如說著一場無關緊要的事，“由於兩人天分都極高，巫術也不分上下，她們的母親實在不知到底哪個才是未來真正的聖女，卻又舍不得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
他突然停了停，元清從他懷中抬起頭，卻隻能看到他堅毅的下巴，以及上麵冒出的點點青色胡渣，“然後呢？”
“然後，那位母親的掙紮痛苦被她的大女兒看到了。大女兒不願母親為難，在一個戎族舉族歡騰，她母親為子民祈福的日子裏，獨自離開了......可要從茫茫大漠中離開談何容易，更何況是一個隻有六七歲的孩子？所以，沒多久，戎人就在大漠中發現了一具被毒蟲噬咬得麵目全非的屍體，從那具屍體看正是一個隻有六七歲的女孩子。”
“隨後，那具屍體被送到聖宮請聖女確認，聖女看到後悲痛欲絕，大哭之後昏迷三日才緩緩覺醒。那日聖女雖未明說，但在場的戎人見她欲死的模樣便確認了這具屍體正是她的孩子。”
“一群混蛋！”元清罵，“人孩子都沒了，還把屍體給送回來！確認......確認個鬼，還有沒有良心！”
元清罵完不解氣還踹了幾腳地上積雪，直踹得冰雪橫飛，亂了腳下白茫茫一片，隨即又道：“那孩子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