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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地一套說辭,卻被對方曲解成了這個意思,九丫如今不隻生氣,並且還很是著急。而正是這一急,一句話沒經大腦地脫口而出,“那好,這三個月我便半日在迦南坊半日在臨安楊府,這樣你滿意了吧。”

九丫的計劃,海棠其實是極不屑的,她的目的可不是想留住九丫,可是這話卻隨了花槿的意。花坊主這聽了半晌,被兩人打斷了數次,卻都忍著,直到九丫說了剛才的話,她瞅準了時機,在海棠又要駁斥時,終於發了飆:“你們都當我不是人吧,吵了這麼半天夠了沒。”

花坊主還是平日的聲音,可此刻的話卻帶著一股寒意,讓兩人生生地抖了抖,聲音也統統地哽在了喉中。花槿很滿意她們的模樣,便又清了清喉嚨說:“就這麼定了吧。”

“啊?”九丫還雲裏霧裏,自已說的話大概已經不怎麼記得,海棠其實也是。

花槿看了九丫一眼,笑道:“半日在迦南坊半日在楊府呀,你剛才自個說的。”

是的,這話確是九丫自個說的。而迦南坊距臨安楊府相去十餘裏,且要過一個山坡,再渡一個小溪,坐馬車的話得繞行,來回的時間怎麼也得耽擱大半個時辰。若遇到個小溪漲水或者滑坡什麼的,那估計半日便去了。

其實這些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經九丫來回跑了一日,綜合了花槿與楊宇桓的意見後,擬定了一個可行的計劃:以每日午時為界,巳時三刻前在楊府,午時一刻後在迦南坊。這炎炎夏日呀,日當午之時,她卻要在路上奔波。

“其實還算好,至少沒讓你子時也來回於兩地之間。”楊宇桓是如此說的,並答應將楊府最舒適的馬車借她用三個月。至於夜宿,他卻堅持讓她留在楊府。

長路漫漫,九丫卻還是感到了一絲欣慰,因為白尹為她的辛勞而允她三月後再回迦南坊,有他這話,她覺得就算再累也值了。

然而,僅僅三日,九丫的心態卻全然不一樣了,她開始相信一句話: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計劃執行第一日,是個豔陽天,楊宇桓屁股殘了人卻還是那麼不靠譜,明知道自個有傷,卻非得出去賞荷,結果一不小心差點掉池子裏。九丫為攔著他拉了他胳膊一把,這可好動著了傷處,好不容易等到大夫看過說無事後,時辰卻已過午。

當她匆匆趕去迦南坊時,海棠已經掐著時間,自稱等了許久,“怎麼著?不知道時辰嗎?這都遲到半個時辰了。我都說了,若不想來,那便別來了。”

她自知理虧,忍了。

計劃執行第二日,老天爺陰著臉。為防前日的事再次重演,九丫不敢再讓楊宇桓出門,於是便拿了本閑書讀給他聽。她一邊讀一邊注意著屋裏的刻漏,生怕錯過了時間,又讓海棠拿捏住了把柄。然而她一頁頁地念,終於在那本書快要讀到一半時,發現那刻漏根本就是壞的。

“哎喲,大概是昨晚被大誌給碰倒後摔壞了,好像也沒慢多少,不過就一個時辰而已,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

看著楊宇桓一臉的無辜,九丫差點沒一掌打在他臀部,但為免再生事端耽擱了自個的時間,她忍了。

如此便到了第三日,九丫這回學聰明了,自個找了個沙漏記著時間。楊宇桓卻對她這精打細算的模樣很是不屑,隻開口道:“今兒要下雨,你要不要早些走?”

九丫瞅了瞅窗外,一輪紅日正自牆頭爬起,完全看不出會變天。他向來詭計多端,今日不知道又唱的哪一出,她淡定地一笑,自覺這次不會被他算計,因此淡定地搖了搖一旁的沙漏道:“不用,我瞅準時間走,一刻也不會虧了你。”

楊宇桓搖了搖頭,乖乖地爬在床上看起書來。然而一個時辰後,一道晴天霹靂震得她半晌沒回過神。雨便是這時開始下了起來,大大地雨粒灑在窗外的荷塘上,還伴著楊三公子念詩的聲音:“江村入夏多雷雨,曉作狂霖晚又晴。”

楊宇桓以有話在先為借口,真就等足了時辰才放了人。

因為馬車繞道,九丫又遲了。雖然今日海棠忙於坊務沒時間“站崗”,可畢竟晚了近一個時辰,到白尹的水榭時,她不自覺地將頭埋底了些。

推門而入,撲鼻而來的是了陣似花非花的淡香。是白尹泡的茶,久違的味道。九丫記得楊宇桓讚過自已泡得一手好茶,可他卻沒試過白尹沏的。她甚至覺得白尹那雙手除了種花與泡茶,什麼都不應該做。可是他似乎還會拂琴,好吧,這個可以有。還會作畫,這個當然也可以有。還有下棋,這個似乎也不能少。哎,反正他那雙手就是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