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處,白尹的臉色可已經不能用不好看三字來形容,“自然確定。”
楊宇桓唇角挑得更高,“那白公子為何不將阿九的身世告訴她?你並非因為她娘親才對她有情,這樣的說辭到底是怕說服不了她,還是怕說服不了你、自、已?”
白尹手中不由得一抖,接著全身也跟著一顫。早先便聽花槿提過楊宇桓不好應付,來時雖也有準備,可沒想到對方看穿的卻是自已的心。可是是人皆有弱點,想來這能以應付的楊三公子亦不例外。白尹暗吸了口氣,撫平自已的不安,笑道:“楊大人剛才說到狗吠,白某覺得實在有趣。這個道理,白某原封相還。若楊大人真沒半點顧慮,亦不會走此一趟吧。至於白某的想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阿九的去留。既然都不願放手,那便以三月為期,如何?”
“甚好,甚好。”楊宇桓嘴上如此答道,心裏卻暗罵事情麻煩,接著又叫九丫這製造麻煩的人罵了幾句。
而此時的九丫卻做著同樣的事。
“楊宇桓,你個騙子,你咒你出門被事撞。”九丫如今坐在醉仙居一處包廂內,而與她一起的是已經喝得七葷八素的鄒淼。
“罵得好,罵得好。”鄒淼傻笑著,兀自又灌了一杯茶。
九丫怎會與鄒淼湊在了一起?這得從一刻鍾前說起,那時老板娘拉了她出來換衣裳,在房裏找了小片刻都沒能翻出一件合適九丫的衣裳,若問醉仙居的姑娘們要一件吧,又覺得穿這丫頭身上顯得俗氣了些,於是隻得將她那兒子找了來,借了他一件錦段袍子。這一罩上,喲,還真對了味,英氣十足,活脫脫一個貴族公子哥兒,直看得這醉仙居的少公子都雙眼發直。
“別想了,有主兒的人,沒你的份。”老板娘捅了捅呆若木雞的兒子,悄聲說。
少公子癟嘴,“娘,我可是你兒子,不能長他人威風呀。”
老板娘遙想如今身在另一處園子裏的兩人,歎了口氣,“我是不想你英年早逝,這姑娘,你真別想了。”
換了衣裳的九丫,本是要回園子去的,然而經過前廳時卻被一個喝得如同爛泥的人吸引了眼球,仔細一瞅,竟然是她那不成氣的大哥,再仔細一瞅,他竟然跟一群紈絝子弟爭一個唱曲兒的姑娘,眼看就要打起來了。對於做事一向循規蹈矩的鄒淼來說,這似乎不太可能,但是卻很對九丫的胃口。
走到他們跟前時,幾人還在爭,可憐那水靈靈的姑娘被兩幫人你拉一下我拽一把,好好的一件衣裳,也破了口子。九丫身為女人,更是懂得憐香惜玉,她也不幫哪邊,上前按住鄒淼的肩頭道:“鄒兄,好巧呀。”
鄒淼已經喝得雙眼昏花,抬眼看見一張俏臉,遠比那歌姬的模樣出眾得多。他頓時一笑,拉著她的手便道:“姑娘,給爺唱首曲吧。”
一聽他此言,旁邊沒怎麼醉的幾人頓時大笑起來,一場爭鬥大概也不會再繼續了,隻唯獨九丫有一種想抽人的心情。抬頭見幾個大老爺們正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自已,她不敢多待,扶起鄒淼便離開了是非之地。
鄒淼此次是一人來喝酒,連個小廝也沒帶在身邊,九丫隻得向老板娘要了間包廂,將人安置在裏麵,本想讓老板娘找個人代為照顧下,可鄒淼卻死拉著她的袖子不放。
“阿九,你別走呀,陪我坐會兒。”洗了把臉,鄒淼清醒了些,至少能認出人來了。
畢竟是與自已一同長大的兄長,九丫看他這模樣也心軟,隻得坐回了椅子上,其實她還有私心,那啥……這七夕節到底誰傷了他的心?據她所知,鄒家大公子,感情這事兒上可是遲鈍得很,從前隔壁將軍家的女兒明著暗著向他示好,結果他竟然拉著那姑娘拜了把。今日喝成這樣兒,難道是為了哪兒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