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宇桓收拾碗勺的動作因她的調笑停了下來,這丫頭是在挑釁嗎?昨晚為了不打斷她的美夢便沒有叫醒她,如今經她口說出來的話,聽著怎麼就這麼惡劣。他沉了口氣,索性放下碗勺,“要不要我再演示一遍給你看看。”
楊宇桓冷不丁地湊近,九丫一怔,想要退卻被他一把攬在懷裏。何謂自作孽不可活,此時便是。“不勞三公子了,我……能想象得到。”她立馬投降示弱。
他卻並沒放手,“你不覺得現在已經晚了嗎?”
九丫感受到咫尺間的溫熱氣息,頓時吸了口氣,雖然有心閃躲,卻又不知如何退步,便由他這樣摟著,又由著他一點點繼續靠近。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腦海裏頓時一片空白,隻是盯著他的唇,像糯米糕一樣的唇,自第一次吻上她,便讓她深深地記住了,但那時與他還沒有這一層關係,所以不敢胡想。可如今,她倒是名正言順地惦記上了。這唇,今日微泛著紅,看著更像是棗糕,不知可如這形狀一般換了味道。
如此肖想一番,九丫不自覺地咬了上去,且是真的咬了上去。楊宇桓隻是覺得狠狠痛了下,再抬頭卻見她笑得沒心沒肺。這實在是個不費吹灰之力而脫逃束縛的好法子,楊宇桓捂著嘴,慶幸沒被這“爪利的貓兒”咬破皮。
九丫看著他唇上的牙印,很是得意,轉身便竄到了門邊,“方才醉仙居的人讓我去一趟,我這便走了,三公子你好好回味昨晚的事兒吧。”
他正在氣頭上,哪兒能放過她,雖離門有幾步之遙,卻兩步便走上前,一伸手已將一腳邁出房門的人撈了回來,“想走?”
九丫再次受俘,求饒道:“我真要走了,答應他們過去,有什麼事晚些時候再說吧。”
見她著急,他也不想為難,隻問了最後一句:“你在醉仙居籌劃的那些事兒,怎麼不告訴我?聽說還向柴胡借了銀子。”
九丫一怔,沒想到他消息這樣靈通。興許是知道不老實答話,他便不會放行,於是她低頭,幾乎沒有多想,開口便脫口而出,“因為我想做到最好,再告訴你,如此才配得上你。”
她認真答話的模樣,讓楊宇桓覺得心自已心被狠狠揉捏了一把,忽然間生出種無可適從的情愫,再回過神來時,他已一把摟她入懷,如同要將她揉進身體裏一般,“阿九,你一直都是最好的,不需要做任何事。不過,隻要你喜歡,便去做好了。”
他的手明明很用力,卻一點也沒讓她感到不安,她埋頭在他胸前,癡癡地笑了起來。剛才的答案,看起來太過冠冕堂皇了些,卻似乎是她最深的希望,不過她想建立自已的小金庫也是必要的。
九丫自楊府出來便直接去了醉仙居,今日就算醉仙居沒有人來請,她也是要走這一趟的。一則是去看看老板娘病情如何,二則是想與她討論接下來的計劃。
因為昨日一晚都貓在樹上,對於後來的場麵九丫不太清楚,而最後有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她也是沒來得及打聽,可如今走在楊府至醉仙居不太長的一段路上,卻讓她有了些眉目。前幾日為造勢所發至各處的美人及芳草畫像竟被人當成了寶,再細聽去,無論是路邊酒肆還是雅舍茶寮,十有八九談論的都是昨日那場聚會。
“據說最後連狀元爺也到場了。”
“狀元爺算什麼,似乎連太子爺都去了。”
“我可是親自去了,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席之位,那可真是盛會呀,花美人美,可比那些畫兒上的美上百倍千倍。”
“哦?你看上哪位姑娘了,棠棣還是芍藥?聽說這兩位炙手可熱呀。”
“哪兒是這兩位呀?我可告訴你們,你們手上的八美圖所繪的女子雖然美,卻不如另一位。這位雖然蒙著臉,可是一出場便豔壓群芳,隻消看那一個眼神,便覺得她非塵俗可及。而且還聽說,她不在八美之中,據醉仙居的人透出的消息是,這位才是宴會的正主兒。”
“咦,我也聽說她了,此女正是迦南坊早前一位坊主的女兒,似乎姓白。”
話到此處,九丫實在聽不下去了。出名是好,但風聞卻實在讓人不堪忍受。這些人能亂侃出她是白尹的女兒,難怪會傳出楊宇桓有龍陽之癖一說。搖了搖頭,她加快腳步,心裏還是喜滋滋的。
到了醉仙居,迎上來的是平日便與她熟識的小廝。
“老板娘病好些了嗎?已經能下床嗎?”九丫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