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公主來了(2 / 2)

正如九丫所料,一刻鍾後,前去打探消息的茗玉證實了她的想法。

“小姐……小姐,他們是得了命去拆望君樓的。據說是因府中近日諸事不順,夫人便請了相士來府中作法,結果那相士說望君樓是府中陽氣之源,卻被一女子占著,這礙了府中的風水,所以就讓人給拆了,另找了一處重新築樓。”

茗玉扯著袖子擦汗,臉上則沒能掩住喜氣兒,與之相比,九丫遠比她淡定許多。關於拆樓一事,她先在心頭琢磨了一番,覺得這太歲頭上動土之事若是沒人指使定是沒人敢幹的,但那背後之人又是誰?她靈光閃了下,卻及快地掩住嘴角的笑,隻道:“唔,我看那相士定能成大才,下次去順二娘的風水鋪子,定介紹給她。”

比起蓋樓來說,拆樓這事兒似乎簡單了許多,也就大半日,好好的一座望君樓便拆得差不多了。望君樓望君樓,圖的就是一個“望”字,而觀負俗園周遭再找不到這麼一塊高地,如此這樓名也可改一改了吧。

“小姐放心,我已經打聽過了,此次再建樓子選了靠西廂的一處地兒,絕不會礙著您的眼。”茗玉咧著嘴笑。

茗玉如此一說,九丫心頭更是篤定,能將事情做得如此漂亮周到的人,大概不多吧。盯了眼已經夷為平地的樓子,試想了想信陽此時的模樣,片刻後無端端地歎了口氣。情之一字,實在是天底下最苦的。得多幸運才能遇到喜歡的人正好喜歡自已,若今日她與信陽換了位置,被心愛之人如此絕情的對待,又是何種心情。愛著一個人,信陽在此事上又有什麼錯,錯的隻是太過用心。

“其實這樣做是不是太狠了些?”

九丫的聲音似自語,可是茗玉還是一字不差地聽了去,且在她說完後立馬開了口,“小姐,您是病糊塗了吧,您忘了夫人為何自殺,忘了自個也差點賠上一條命嗎?”

茗玉一聲喝斥讓九丫清醒了不少,忙扯了個笑道:“怎麼能忘,不過你不覺得我這麼說再能顯出做正房的風度嗎。”

茗玉翻了個白眼,搖著頭出了房。

對於信陽此人,九丫覺得可用柴胡慣用的一句話來總結,那便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就信陽對楊宇桓的情,她是佩服的;就信陽對自個使的那些手段,她是憤然的;而就楊宇桓對信陽的態度,她其實真有些同情。

然而正如茗玉所說,她大概是病糊塗了。就在她因望君樓被拆一事而心情複雜之時,信陽卻再次將其可恨之處發揮得淋漓盡致。

信陽找來負俗園時,楊宇桓將將回府。關於望君樓被拆一事,九丫自然止不住要說上幾句。於是跟他一同進了房,趁著他換衣裳時,問道:“你看見了嗎?信陽的樓子被拆了,一下午便將地兒平了。”

他挑了挑眉,“哦,是嗎?不是正好,不用礙著眼了。”

九丫心裏早有數,聽他如此說,雙眼微虛,開口即道:“是啊,老天爺很是憐惜我呢,得想想怎麼感謝他老人家才好?以身相許是不成了,他老人家定已經成親了。哎,罷了罷了,怕他也沒想要的,也不會與我計較這些。”

說著便扯了個笑,轉身便朝門外走去,可還未沾著房門,已被身後的人一把攬在了懷中。他的聲音自耳邊傳來,“怎麼不想要?這恩可是要報的。”

他的手拂上她隆起的肚子,隔著衣衫依然能感到他雙手的炙熱。自懷有身孕,他對她都格外小心,她倒放心地將自已交付於他。正轉過身想要回應,房門卻被人叩響。

門內的兩人一頓,各自蹙了眉。敲門的是茗玉,就其急躁的性子,邊敲門邊嚷嚷實屬平常。若是平日遇到,九丫定會開了門將人轟走,然而今日茗玉喊的卻是:“小姐姑爺,快開門,公主……公主她來園子了。”

見到信陽是在園子東首的小花廳裏,九丫跟在楊宇桓後頭進了廳。此趟他本是不她來的,但最終卻沒能拗過她的糾纏。與茗玉所說的一樣,此次信陽帶了個幫手,若非這位,她這頗忠心的丫頭也是不會讓其入園的。而這幫手別說茗玉一小小的丫鬟,就連楊三公子也不敢與之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