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4章 出不去(2 / 3)

韓文突然道:“人都到齊了,那麼……出去吧!這裏,讓人不太舒服啊!”

說完話,他拔腿兒就要走,楚留香卻是叫道:“等等!”

韓文回過身,道:“你難道還有事情要做?”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不是!我是在想……怎麼出去!”

“嗯?”,韓文麵有驚奇之色,道:“原路返回……難道行不通?”

楚留香點了點頭,顯得很無奈,說道:“進來的路與出去的路不是同一個!就算是你進來的那一條也是如此,我們現在,出不去,需要另尋辦法!”

韓文麵皮抽搐,良久,才問道:“你們是怎會來的?是不是蘇蓉蓉終於還是將入宮的途徑告訴了你們?那出宮的路徑呢?她難道也不知道麼?”

楚留香苦笑道:“你走了之後,我們就求她說出來,萬般無奈之下,這才告訴我進來的路徑,但出去的路……他也不清楚!”

韓文有些鬱悶,問道:“她自己有沒有跟你一起來?”

楚留香聳了聳肩道:“她怕跟我們一起來有所不便。”

韓文道:“那麼她的人呢?”

楚留香道:“她說,她要趕到那菩提庵去,去尋脫身之法,現在看來,我們需要過去了!”,他笑了笑,接著道:“她倒是對你甚有信心,說你此戰必勝。”

戴獨行在一旁苦笑著道:“看來她隻不過有點為我們擔心,再三勸我們莫要出手,可是我們一到這裏,就將她的話全都忘了!一把年紀,臉都丟光了!”

黃魯直這時也走了過來,訥訥道:“敝友是誰,韓先生現在想必早已知道了,他早年所做所為,雖令人無法同情,但近年來他已改過自新。”

韓文搖了搖頭道:“他的事我都已知道,也很同情他,隻可惜他……”

黃魯直麵色慘變,道:“他……他莫非已遭了毒手?”

韓文不語。

黃魯直嗄聲道:“論起他昔年之行事,也的確死有餘辜,可是……可是……在下仍想知道,究竟是誰殺了他的?”

楚留香天生就是八麵玲瓏的心,許多事情他稍加推斷就知道了,插言道:“殺他的人也已被人殺了,我想而且是神水宮主為他報的仇,如今他們一家三口,想必已在天上團圓,前輩又何必再為他傷心?”

黃魯直黯然垂首,喃喃道:“不錯,以他的罪孽,落得這樣的下場,老天也不能算是虧待他了!”

話雖如此,他目中還是難免熱淚盈眶。

楚留香道:“水母陰姬呢?”

韓文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間屋子,還是沒有說話。

楚留香搖了搖頭,知道問不出什麼,他忽然轉身望著那神水宮的弟子,含笑道:“姑娘的芳名能告訴我嗎?”

這少女是伺候水母陰姬起居的,剛剛被水母陰姬趕出來,本已聽得眼睛發直,走也不敢走,此刻又吃了一驚,吃吃道:“我叫南蘋。”

楚留香柔聲道:“我們想到外麵的菩提庵去找人,不知南蘋姑娘你能帶路嗎?”

南蘋望了望那道已關得緊緊的石門,道:“師父並沒有要我帶你們去,我自己也不敢作主。”

楚留香笑道:“姑娘隻管放心,你帶我們去,她絕不會怪你的。”

南蘋咬牙閉唇,似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楚留香輕輕拉住了她的手,道:“我們走吧!”

南蘋的臉也紅了,想掙脫他的手,卻垂下了頭,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居然癡癡的跟他走了出去。

黃魯直歎了口氣,搖著頭道:“無論多凶的女孩子,一見到這楚香帥,好像就變得一點法子也沒有了,我真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戴獨行也笑了,道:“老弟,如此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黃魯直道:“難道他對女孩子真有什麼魔力,我怎地連一點也看不出?”

戴獨行笑道:“你若也看得出,那就糟了!”

“為何?”,黃魯直忍不住問。

戴獨行笑道:“那江湖上就要少了一個君子劍,多了個黃香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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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瀉入湖中,湖水又自地下流出,瀑布不竭,湖水不溢,生生不息,永無斷絕,這正是大自然的玄妙。

韓文他們沿著一道地下的水流往前走,隻覺地勢漸高,盡頭處又有十餘石階,石階上就是出口。

南蘋道:“這上麵就是菩提庵,也是本宮的門戶之一,若有人想要入宮,這是最方便的法子,因為大師姐看來雖凶,其實心腸卻很軟,別人若是對她苦苦哀求,她很少會狠得下心來拒絕的。”

走過這一段路後,她似乎已和楚留香變得很熟了,非但再也不害怕,一隻纖手也始終讓楚留香拉著,沒有掙脫。

但楚留香卻在暗暗著急,她們的大師姐既然心很軟,那麼蘇蓉蓉她們此時為什麼還沒過來接應他們出去呢?

韓文突然問道:“聽說從這裏入宮的人,都是被裝在箱子裏送進來的,是嗎?”

南蘋顯然是有些害怕韓文,手上抖了抖,道:“不錯,因為大師姐不能離開菩提庵,所以隻有將人放在竹箱裏,讓箱子浮在水麵上順流而下,這出口就在大師姐所坐的蒲團下,我們平時很少到這裏來,因為自從大師姐獲罪之後,師父就不準姐妹們和她來往。”

楚留香忍不住問道:“她究竟犯了什麼罪?”

南蘋道:“這……我不大清楚了。”

她顯然不願再說起這件事,匆匆走上石階,將壁上的鐵環輕輕敲了敲,隻聽叮當之聲,宛如龍吟,四麵石壁都起了回應。

南蘋道:“因為大師姐終日坐在蒲團上,極少走動,所以隻要鐵環一敲,她立刻就會知道。”

楚留香也不說話了,但心中還是有些緊張,這可是關係到怎麼出去的問題啊!總不能就被困在這穀中吧!誰知過了半晌,地道上仍是毫無動靜。

南蘋皺眉道:“奇怪,大師姐現在難道湊巧不在上麵麼?”

楚留香心裏雖急,反而安慰著她道:“也許她偶然出去走動走動,這也是人之常情。”

南蘋道:“她絕不會離開菩提庵,上麵的地方並不大,她無論在哪裏,隻要環聲一響,她本來都應該聽得到的,除非上麵也出了事。”

戴獨行砸了咂嘴,歎道:“上麵不開門,我們難道就沒法子進去嗎?”

南蘋道:“沒法子,這條地道的出口隻有在上麵才能開啟,因為師父怕我們偷偷溜出去玩……”

戴獨行忽然一拍巴掌,失笑道:“我忘了一件事,想不到連你也忘了。”

南蘋怔了怔,道:“我忘了什麼事?”

戴獨行道:“我聽說……你大師姐又聾又啞,隻有坐在蒲團上,才能感覺到你在下麵敲擊鐵環,若是走到別的地方了,哪裏還能聽得到聲音?”

南蘋嫣然道:“她能聽得到的。”

戴獨行道:“為什麼?難道她既不聾,也不啞,隻是故意裝出來的?”

誰知南蘋還是搖著頭道:“她的確又聾又啞,一點也不假。”

這次楚留香也怔住了,道:“既然真的又聾又啞,又怎能聽得到聲音呢?”

南蘋笑了笑,道:“這原因你見到她之後,也許就明白了。”

楚留香怔了半晌,恍然道:“我現在已明白了。”

南蘋道:“哦?”

楚留香道:“有人隻要看別人嘴唇的動作,就能猜出他在說什麼話,你師姐想必也有這種本領。”

南蘋長長歎息了一聲,道:“她不但又聾又啞,而且……而且眼睛也不行了。”

楚留香又怔住了,吃驚道:“她難道還是個瞎子?”

南蘋道:“嗯!”

楚留香直揉鼻子,苦笑著喃喃道:“一個人又聾又啞又瞎,卻能聽得別人向她苦苦哀求,而且還能聽到敲門的聲音,我自負聰明,卻也是被搞昏了頭啊!”

隻聽敲環之聲又響了起來。這次南蘋敲的聲音更大。但過了半晌,上麵仍然毫無回應。

韓文忍不住也走了上去,將耳朵貼住上麵的石壁,好半晌,道:“這麵石壁有多厚?”

“你該不會是想要直接斬開吧?”,楚留香咋舌。

南蘋道:“至少有三尺餘厚!就連師父也不能破開的!”

“她不是不能,是不想!”,韓文扭了扭脖子,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道:“若我沒有受了暗傷,或許在一炷香內連綿不絕的用劍氣切割,或許可以,現在,內力不濟,卻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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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認為韓文的話是在吹牛,可……現在吹不吹牛都沒用了,楚留香在一旁問道:“你難道什麼都沒聽到?”

韓文皺著眉,道:“聽不大清楚,好像什麼聲音都沒有!你可以自己試試!”

韓文都辦不到,楚留香雖然認為自己的鼻子不靈光,耳朵與眼睛很厲害,但他也不認為能比得上韓文。

戴獨行忽然自腰邊的麻布袋裏取出了個鐵碗,道:“用鐵碗扣在石壁上,就會聽得清楚些。”

楚留香自然不會明白聲波的原理,詫聲道:“真的?”

戴獨行笑道:“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丐幫子弟偷雞摸狗的本事冠絕天下,你難道還未聽說過?”

楚留香含笑接過了鐵碗,扣在石壁上,再將耳朵貼住鐵碗,他眼睛漸漸亮了,雙眉卻皺得更緊。

韓文道:“有聲音了麼?”

楚留香道:“嗯!”

韓文道:“什麼聲音?”

楚留香道:“好像有人在說話。”

韓文道:“啞巴難道也能說話嗎?”

南蘋想笑,卻沒有笑出來,皺眉道:“這絕不是我大師姐說話的聲音,她不會說話。”

韓文道:“也許是蘇蓉蓉她們再求她要進來!”

楚留香沉吟著道:“不是……這是男人的聲音,但嗓子很粗!”

南蘋吃驚道:“男人?男人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