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工坊的時候,貝洛驗證了自己的最終對驗證出一個粗略的猜測。這種對自身的判斷是一種直覺。
這種直覺毫無邏輯性,它是大腦基於五感彙集信息而產生的判斷。就貝洛的驗證,目前隻有直接對身體有影響的事情會引發這種感覺。比如一塊石子拋射過來,如果石子會擦到身體,那麼大腦自然而然的出現那種玄妙的提示。這石子如果擦不到身體,哪怕是貼著身體1毫米的地方飛過去,大腦也不會預警。
這……算超能力?算了,姑且把它稱為“敏銳直覺”吧!少年心想。
在城裏繞了十五分鍾的近路,到了工坊。工坊在小城市西邊,用灰色水泥預製瓦棚起來的廠房,紅磚圍牆將很大一片區域圍起來。
廠房的門口朝北,一排水桶粗細的白楊樹在門口左右排開,筆直的刺向天空,像是忠誠的守衛,一陣風吹過,葉子颯颯作響。
沒有招牌,外牆上,離地麵一尺高,用白漆刷出一米二左右高度的白色部分,上麵寫著“呂克貝克工坊”六個大字。貝洛認識這些字,字的結構類似楔形文。不是拚寫類語言,也不像象形字體。
門口左右兩邊是兩根粗大的方形立柱,兩扇銀白色雪花鐵做的大鐵門,大門照常關著,西側的大門門角開了個小門,僅能一人進出。貝洛從小門進入工坊,沿著路向前,走到底,左轉,就到了奧托的工作間。
奧托大叔不在工坊。拆解車間裏,老工人們正帶著徒弟正在仔細剝離一批剛到的柚根。這種嫩綠色的植物是做膠水的原料,裏麵有種白筋需要剝出來,皮也需要拆出來另作他用。幾個麵生的學徒對著球形的柚根齜牙咧嘴,半天才敢拿拆解到剖出一道,像是狗咬刺蝟無處下嘴。
貝洛暗暗好笑,柚根的汁液就有很強的粘性,不小心粘在手上了可不容清洗。這東西他也沒少接觸,剛開始誰都得吃點虧張長記性。
車間裏的柚根堆的和小山一樣,估計沒有兩周時間拆解不完。
工人們拿著兩寸來長的刀片熟練的在柚根上劃出一條一條的白筋,刀在手裏轉的飛快。見到貝洛,他們一個個哄鬧著調侃起來:“貝洛,好久不來了,趕緊的正缺你呢!你這是挑著日子知道咱們要處理柚根就來了?”
“貝洛,聽說你用刀子用的好,趕緊坐下,你可趕上好時候了!專門為你準備了柚根,來,練練!”
“身體好點沒有,貝洛?聽說你請了好幾天假。要注意身體啊”
貝洛一一回應各個善意的招呼或者促狹的調侃。笑著跟車間裏麵所有的人打了打招呼。即使新來的麵生學徒也沒漏下,貝洛笑著跟幾個剛來的學徒認識了一下,調侃著說了自己剛來車間時的醜事,惹得周圍的拆解工人哈哈大笑。
在公共場合,盡量照顧到人。這就是教養。
以往的貝洛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車間裏隱隱有人感覺到貝洛似乎有了點變化,也沒有深想。
招呼都打完了,貝洛拉著離自己最近的學徒工問道:“看見奧托沒有,我過來怎麼沒看見他?”奧托大叔往常這時間一般都在車間裏呆著。
“奧托主任?沒看見啊!今天他好像沒來!”這個穿著藍色工作服,愣頭愣腦的學徒工想了想,今天確實沒看見奧托。“你找他?”
“身體沒緩過來,還得請兩天假!”
“他沒來,你還是去門口請假吧!”愣頭愣腦的學徒所說的門口就是指在進門右手邊的兩層紅磚小樓,那是辦公室地所在,工坊裏的負責人在那邊辦公。
一路走到紅磚小樓裏,請了假。工坊負責人正好在,溫言勉勵了貝洛幾句。讓他好好調養身體,順帶著給他預支了兩個月的工資,負責人沒說什麼,年老的會計女性卻不樂意,嘰嘰歪歪的指桑罵槐說工人不幹事,工坊遲早倒閉,好像自己多為工廠著想一樣。貝洛就這麼聽著,不理睬她,等她預支了工資,轉身就走。
問了一下負責人,才知道奧托大叔也請假了連請了三天。好像是親戚出了什麼問題,去探望。
難道是瑞麗遇到什麼事情了?貝洛暗自猜測。奧托是拆解師,瑞麗沒有走父親的老路,她是低級製器師,去了薩克納斯城工作。那裏距離貝爾帕羅乘坐馬車一天的路程。
奧托急匆匆的請假跑出去,會不會是瑞麗出了什麼事情。想到這裏,貝洛內心一陣擔憂。從小看著自己長大,這種感情已經印在了記憶深處,即使換了個靈魂,也難以抹去。可是現在貝洛自身沒有錢,也沒有什麼能力,連幫助對方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