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早餐上桌,溏心蛋擱在煎得卷邊的火腿上,輕輕一戳,蛋黃流淌,滴在焦脆鬆軟的全麥吐司片上。
唐伯爵的三明治還夾著兩片芝士,劉頓要減重,沒有要芝士,但火腿和溏心蛋已經很美好了,兩人吃著早飯聊天。
劉頓:“我真的不記得做什麼夢了,夢話真可怕,以後睡覺一定命令悠悠休眠,鬧鍾設在手機裏就行了。”
唐伯爵問:“以前沒有這種事情發生嗎?”
劉頓:“沒有,我以前用的國外智能機器人,英文的,我回國十年了,說夢話是中文,估計機器人聽不懂,剛換的國產中文機器人悠悠對中文有反應。”
唐伯爵提出建議:“昨晚應該不是偶然,你第一次嚐試坐前排,激發了過去車禍的創傷回憶,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做噩夢夢到父親,或許你該找心理醫生聊一聊。”
唐伯爵的建議和小片警王朝陽一模一樣,可是劉頓聽了心中一驚,筷子落地,“你怎麼知道我爸爸和車禍有關係?”
她提過車禍,但從沒說過是她爸爸駕車衝入太平洋的事情。
看著劉頓懷疑的目光,唐伯爵不急不慢的用熱牛奶順下一粒維生素,“十二年前龍之魂俱樂部比佛利山莊聚會騷亂事件和中國富翁駕車跳海自殺事件發生在同一天,兩者都驚動了全球華人圈,引起熱議,我在法國也關注過此事,何況你是全球知名化妝師,還有個很特別的名字,劉頓。當時很多網站都把你叫做牛頓,和著名科學家同名。”
由於跟蹤狂騷擾的經曆,劉頓疑慮依然在,“既然你知道我的過去,昨晚上車的時候,為什麼故意把我安排在前排副駕駛位置上?”
唐伯爵攤了攤手,“我隻知道你父親帶著你自殺,但不知道你從此不敢開車和坐前排。我現在知道了你的禁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唐伯爵的回答無懈可擊,劉頓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了,“對不起,最近我……有些過度緊張。”
兩人隻是飯友和鄰居,劉頓不想告訴唐伯爵跟蹤狂的事情。這個案子已經了結,跟蹤狂入獄了,但對她的影響遠遠沒有結束。
唐伯爵再次建議:“你可以找心理醫生聊一聊。”
以前不是沒找過,每一次都和心理醫生鬧的不愉快,醫生主動終止治療,理由是她拒絕配合。
劉頓覺得冤枉:我明明是最配合的病人好吧!
但心理醫生說:作為病人,太配合了,其實就是抵觸,你已經放棄治療了,何必浪費金錢和時間。
連續三個醫生都是如此診斷,劉頓不再約新醫生,決定大不了一輩子不開車,不坐前排,日子照樣過。
劉頓本能的回避唐伯爵的建議,把話題扯開,“說起來,我爸爸生日快到了,難道他提前托夢找我要禮物?幹脆,我今天去觀海路七十七號看看他。”
劉頓飛快起身,收拾廚房,忙的團團轉,企圖用忙碌把找心理醫生的事拋到一邊,逃避有些可恥但很有用。
做好一切,劉頓披上外套,用手機打車去墓園,可能是太早了,附近沒有空車,她用三個打車軟件都沒叫到車。
唐伯爵晃了晃路虎車鑰匙,“我送你吧。”
劉頓客套推辭,“這怎麼好意思。”
唐伯爵淡淡道:“你都好意思在早上五點把我吵醒,坐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這話聽得劉頓臉紅,更不好意思了。不過,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車還是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