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其實看出了我的想法,他竟然告訴我:他那次進入隕玉,在裏麵進到了陳文錦。她剛進去沒多久,便已經發生了變化,隻是沒有變成禁婆。其實一旦開始身體的具體變化,根本就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再讓這種變化停止,隻是可以改變這種變化的方向。在隕玉內,陳文錦沒有變成禁婆,而是變成了另外一種怪物,隻是頭發沒有那麼可怕,並且能保持更多的本性和記憶。
他還說到阿寧,她竟然也在隕玉內!聽到這裏,我的狀態一下子變得非常激動,“什麼?!阿寧她也在隕玉裏?!她還沒有死?!”
胖子看到我因為阿寧如此大驚,也嚇了一跳,趕快看了看悶油瓶的臉色,然後在背後掐了我一把。悶油瓶倒是沒有什麼異常,繼續說道:“她在隕玉裏變成了半蛇的存在,不可能再回來了,這是她的選擇。”
聽完阿寧的情況,我呆呆的站在那裏,沒有說話。值得欣慰的是她還沒有死,可是卻變成了半蛇狀的怪物。她為何要這樣選擇,也是為了長生不老嗎?!我的大腦實在已經短路,沒辦法再想下去了。
悶油瓶現在其實並無所謂出不出去,他最重要的的是尋找到新的隕玉芯,來穩定青銅門裏麵的世界和外麵的世界。因為三叔他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老九門現在可以幫悶油瓶守護這裏。
我們在這待了約莫兩天的樣子,就決定啟程去尋找隕玉芯的下落,可是悶油瓶竟然拒絕了與我們一起出發,我沒有再多說什麼,和胖子收起背包,沿著我們之前來的路線出去。
悶油瓶做事有他自己的理由,我相信這一點,所以我很放心他。他在臨走之前對我們說,時間到了,他自然會來找我們。
我和胖子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離開這裏時,我站在連綿不絕的雪山上,看著朝陽在地平線上灑下一層壯麗的金色,心裏突然萌生出了一種對生命的敬意。我想再也沒有誰能像我們這樣對生命的含義理解的這麼透徹。我們都是在鬼門關走過許多次的人,而現在生者永存,逝者安息。
我在這皚皚的雪山上跪了下來,對著金色的朝陽深深的拜了下去。
下山後我們決定分頭收集隕玉芯的線索。胖子回去了北京,我也回到了杭州繼續打理我的鋪子。王萌這幾年把我的生意打理的很好,如果不是他骨子裏不具有那種血性,我甚至要把他當成當年的潘子了。
這天我和幾個生意上的夥伴吃完晚飯,剛回到店子裏,就看到王萌急匆匆的走過來說:“老板,龍脊背。”
我心裏一驚,一驚多少年沒出過龍脊背了?這次又是什麼?會不會跟隕玉芯有關?
我快步走進鋪子裏。做古玩生意的都知道,一家真正的上好的古玩店,店麵都是極破舊的,外麵就放那麼幾件貨色。識貨的人才知道,這店子裏麵卻別有洞天。我的店子也是如此,我穿過前廳裏的屏風,從一個不起眼的側門裏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我就看到,在鋪子的角落裏,站著一個人,他正在翻閱我們出售的一些滯銷的拓本。
這個人的身形我相當熟悉,但是那一霎,我沒有認出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身邊放著一個很大的用布包起來的長條形的物體。
“黑眼鏡?!”他轉過頭的時候,我認出了他,“你還沒死?”
黑眼鏡衝我咧嘴一笑,露出白皚皚的牙齒:“死不了,讓你失望了。”然後環顧了一下我的店鋪說,“你這個店子看起來不錯嗎……嗯,這個宋代的青花瓷瓶,好貨……哎喲,這是王羲之的真跡?多錢?要不看在我還沒死的份上,送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