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觀蕭弈的布局籌謀,較之她相差無幾,可以說難分伯仲。
這樣危險的人物依照傾寒的個性斷不會留下,她是不會容許潛在的威脅留存於世,但是這次為什麼……
他疑惑道:“你明明有機會殺了他!”
之前收到她在北齊王宮的傳信,就看出她舉棋不定。布局從來都幹淨果斷的她,這次為何會猶豫不決。
“這個人深不可測,之後怕是沒機會動他。”
傾寒垂下眼,無奈道:“我何嚐不想,但是還不是時候。”
蕭弈不簡單,蕭衍又何嚐好對付。若論心計和布局,蕭衍不是蕭弈的對手。但是蕭衍畢竟盤根錯節,勢力龐大,她的手很難伸到大梁,自己的人也很難短時間內在大梁紮根,身居高位。況且蕭衍背後還有林家撐腰,而林家林帆也是個智計超群的人物。
所以對付蕭衍,隻能是蕭弈,自己也可以在推波助瀾的情況下,慢慢滲透進大梁內部,這是自己和他合作的初衷。
蕭弈難對付,她知道,這個過程無異於與虎謀皮,艱難萬分,但凡有別的辦法她也不會如此。
手輕輕被握住,傾寒本能的反手扣住對方的脈門,不料他早有防備,手被握得更緊讓她無法動彈。
白嫩的纖手柔若無骨,細膩溫良的觸感讓他不舍得放開。
傾寒詫異的抬眼,卻墜入一汪溫暖如水的眼眸。
他憐惜的看著她,一個如此淩厲的人竟也會如此溫柔。
“我不是質疑你,隻是不想你為了更完美的布局而將自己置於重重險境。”
她淡淡說道:“從七年前,我就一直在裏麵,未曾踏出。”
他依舊溫柔,卻也霸道,“現在,有我!我會做好善後,你隻要好好休息,別再勞心了。”
她想抽回手,他卻不肯放。傾寒不由得皺眉,這次他回來似乎有些不同,比起過去,更強勢了些……
是因為那約定……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傾寒透過他的肩膀往門口看去,就見瀟然有些呆呆的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猶豫著。
傾寒對他露出淡然的笑,問道:“怎麼不進來,可是把你七哥送出去了?”
提到蕭弈,瀟然的臉色變了變。他不複往日雲淡風輕的調笑,麵容是從未又過的凝重。
他看了青衣男子,抬步走進來。後者則麵露不善,冷眼盯著他,一副要把他淩遲的表情。
瀟然全然不在意,隻是掃了他一眼,就一直深深的看著傾寒,也不出聲。
“出去!”
青衣男子率先開口,聲音低沉卻凜冽,毫不隱藏他的濃烈殺意。他的手按在劍上,隨時準備揮出給人致命一擊。
瀟然一片平靜,毫不理會。
這無疑激怒了青衣男子,他的肅殺之氣儼然不可抵擋,和剛才那個溫柔霸氣的男子判若兩人。
“葉笙!”
利刃出鞘的聲響劃破壓抑的沉默,卻被傾寒厲聲喝止。
傾寒蹙眉,聲音不掩不悅。
“先下去。”
青衣男子緊握劍柄,胸腔強烈的起伏和抿成一條線的唇彰顯他極力壓抑的憤怒。
“下去!”
傾寒看他不動,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頓道。
葉笙緩緩放下劍,犀利的眼神鋒芒畢露,他不看傾寒,沉聲道:“你我五年之約已到,我不必再對你唯命是從。”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傾寒無奈的閉了閉眼,當年桀驁不馴的葉笙本以為經過這幾年的生死磨礪已經削去棱角,早已不負當年的他,誰知……
雄鷹的驕傲豈是流年滄桑能淹沒的,記得第一次見他,他就像一個小霸王,那般狂妄恣意,對自己也是如此無理……
傾寒自嘲的笑笑,搖了搖頭,這些年她做什麼都是遊刃有餘,什麼樣的難題都有應對之法,偏偏對他,需要用一個賭約來束縛,早知道當初再多許下幾年……
“月兒……”輕聲的呼喚打破了她對過往的回憶。
“你不該回來。”
傾寒回神打斷他。
瀟然眼中充斥著失落,一閃而逝。
“你為什麼不信我?我沒有!”
“可你終是想要我離開,避過你七哥的鋒芒。”
傾寒露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我想要拋開你的身份信任你,也給了你機會,可你卻騙了我。”
“我是想幫你!”
瀟然慌忙解釋道:“即便你反應夠快,提前有所準備,但也難從七哥手中討到好處,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