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長老在這轟動的幾日被風光下葬,鬧得沸沸揚揚,顧家分支也借著為長老送葬的名義留在顧家,等著趁火打劫。顧揚最近開始著手顧家大大小小的事務,還要分精力看顧旁支的異動。他最近正決定盤算著舉辦一場簡單的家宴,借此探一探旁支的態度,以當家人的身份壓一壓那些蠢蠢欲動的小心思。
他這個想法也得到了傾寒的讚同。
這些暗中鬥智鬥勇的事讓他每日忙的焦頭爛額,人也顯得消瘦了,慕容輕塵在一旁看得心疼,卻也幫不上忙。她有心請傾寒相助,卻得知傾寒當日天不亮就走了,隻派人留下一句話:瀟然已非局外人,可求其相助。
瀟然得知傾寒離開並不驚訝,也正打算離開,卻被慕容輕塵留下。他有些意外,當聽到傾寒留下的話時,他哭笑不得,不知是該慶幸得到了她信任,還是懊惱她以彼之道,用同樣的方式拖住自己。
傾寒毫無愧色地把活分派出去,自己則是一副清閑自在的姿態,她出了顧家莊後在湘都留了幾日才離開。
等她安頓好後,就派人把寄離和雪嫻也接了過來。寄離一看到她就撲了過來,抱住她不放,被葉笙揪住領子提了起來,任憑他拳打腳踢也不放。倒是雪嫻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雖然滿臉著急,卻不失禮,隻是顯得格外沉靜,較之前顯得疏離。
傾寒敏感的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裏,雖然心生疑惑,卻並未發問,與其被搪塞過去,倒不如不問。
傾寒每日帶著寄離逛街,遊湖,教他武功,怡然自得,全然一副大家小姐的做派,隻要不是什麼正經事她基本都會去做。寄離倒樂嗬嗬和她到處玩,然後晚上都要問她第二日去哪。
葉笙根本一頭霧水,完全沒猜到她想做什麼,隻是隱約覺得不對。看她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就幹脆耐著性子陪著她四處轉。隻是他每每想和傾寒單獨相處的時候寄離都會不識趣的湊過來,然後他就黑著臉退在一旁。等他忍不住要發火的時候,傾寒就會眨眨眼送過來一張笑臉,明明知道她笑不由心,偏偏還不可自拔的陷進去,愣是被她笑的沒了脾氣。
一路漫無目的的遠行,傾寒倒是尤其喜歡遊山,還總挑最隱秘的山路。最近不知怎麼轉了性子,走到水鄉臨安來了,這座美麗寧靜的小城仿佛能平息所有的煩躁氣息。
這一日夜,風帶起花香水汽,掠過波光粼粼的湖麵。
傾寒聽說了白家二公子帶著幾位朋友有湖賞燈,便也心血來潮的到湖邊欣賞夜景。
傾寒臨岸而立,無數光影迷離的宮燈映照。她一身雪衣颯然出塵,溫和淺笑無波賞視,星眸暗藏流轉難測,倒成了岸邊路人駐足的風景。
寄離不再如一開始那般寡言自卑,越發的開朗。他不顧旁人,蹦跳著臨於河岸邊,天真爽朗的笑著,爛漫的如同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有揮不去的童真。他忘乎所以的自在玩鬧,弄的一身狼狽,衣衫盡濕也不盡在意,甚至連雪嫻也不能幸免於難的被潑了一身水。
傾寒笑而不語,雙目炯炯的看著數丈外一艘豪華的樓船。高大船舶歌樂不休,熱鬧非凡,無數麗人簇擁著幾位貴家公子,鶯聲燕語恍若水上溫香。
葉笙有些不解的看著她,他隱約記得傾寒是怕水的,更何況這種樓船通常是紈絝子弟閑時遊樂之地,她何時對這種風流韻事感興趣了。
她意味深長的笑笑,說道:“長這麼大還沒坐過這樣的船,不如我們上去玩玩。”
寄離看著那艘裝飾貴氣的樓船,一臉驚喜道:“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