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嫻有些為難的說道:“這種船通常是富家子弟設宴遊樂的場所,怕不是想上就能上去了,而且……”
她秀雅雙眉間隱隱有抵觸和猶豫,像是有什麼不堪的往事印入腦海。
“再回首,人已非。”
傾寒目視前方,悠悠然開口道:“曆曆往事刻在年輪,不論何種因由都已結出既定的果,有悔有恨亦不能更改,不如現下問問自己的心將如何。”
傾寒似是話中有話,聽得雪嫻臉色一變,黑眸蒙上薄薄水霧,叫人看的不真切。
寄離聽的一頭霧水,卻更加關注能不能上船去玩,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看著傾寒。
傾寒溫婉一笑,向著遊船走去,說道:“走吧,船要開了。”
臨近船岸,幾人就被兩個下人攔住,讓他們出示請柬。
傾寒溫雅淺笑著,理所應當的說道:“我並未收到請柬。”
那兩人剛想把他們罵開,又聽她說道:“不過你們還是請我進去的好,不然我現在離開,怕是辜負了你們主子的一番美意,到時候保不準會遷怒誰……”
傾寒意有所指,讓那兩人麵麵相覷。
他們看麵前這幾人雖衣著平常,但氣質非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一時間猶豫不決。
他們沒有請柬,若放他們進去,萬一出了差錯自己可擔不起責任。可若是不放,讓主子等的客人被自己拒之門外,那更是……
兩人左右為難,麵露苦澀,支吾的說道:“那個……您…要不等一等,小人進去…問…問一問。”
葉笙有些不耐煩,想出手放倒兩人,卻見傾寒遞過來一個眼神,才勘勘住手。
傾寒從容溫和,但眼神冷了冷,似有狂風暴雪將席,冷的人一顫。他們隻覺無形的強壓兜頂揮下,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隻是一瞬,傾寒神色如初,淡淡開口:“二公子何時找了這樣不通世故的家丁,既然我未曾收到請柬,便說明他是暗中請我前來,不想讓旁人知曉。你們倒好,明目張膽的前去回稟,是怕知道的人太少,還是打算賣主求榮,反戈一擊!”
傾寒語氣如常,卻聽得兩人麵色一白,腿腳發軟,嚇得撲跪在地上顫抖。
“不不不……不,就是給我十條命我也不敢啊!”
這種大戶人家裏,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下人的不忠,泄露主子的秘密,所以他們進門學的第一課就是要不聽不看不言。
像這樣的微不足道小人物,如同螻蟻,隻要有一點嫌疑,那就是死路一條,若事後查明有冤,頂多給家屬一點補償,誰也不會說什麼。
隻是…著實可悲!
傾寒淡淡然的陳述著,不覺有他,似是疑惑的問道:“既然如此,你們怕什麼,我又不是多嘴之人,隻說我該說的話。”
兩個家丁乞敢再攔,看麵前閑雅溫和的白衣少女簡直如臨鬼魅,一番言辭下來再無一點懷疑。他們連連的點頭哈腰,敬畏的陪著笑,作出延請的姿勢道:“小人有眼無珠誤了您的事,您快請,快請!”
傾寒滿意的笑了笑,喊著後麵不遠處的幾個人,大大方方的上了船,像進自家院子一樣自然。
寄離和雪嫻沒聽見她們的對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有些好奇的看了眼麵色怪異的家丁,便跨步上船。
葉笙無奈的笑了笑,似是對她賊喊捉賊的本事習以為常。
夜幕與湖麵自成一體,船內則彩燈輝映,猶如白晝。絲竹管弦不絕於耳,嬌媚舞姬薄紗輕裹,妖冶舞姿挑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