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原委(上)(1 / 1)

是夜,元旦佳節家家戶戶燈火煌煌,如右將軍府這樣的富貴人家更是人聲鼎沸,好不熱鬧。右將軍聽聞趙笙過世的消息,覺得過年死了人實在晦氣,故不願辦葬禮,隻是命人草草把人埋了——又不是什麼正室,無須大費周章。

趙笙的兒子張懷風也被右將軍命令隻準在他自己的閣裏戴孝,不準到處走動,以免把晦氣傳染給府上其他人。

於是此時的張懷風便獨坐在桌前形影相吊,一雙紅腫的雙眼空洞無物,仿若心如死灰。

本該服侍他的下人早已湊在別處過節去了,在這個空檔,誰也不願意和他呆在一塊兒討不開心。

突然,冷風將桌上的燭火吹動,原本關得嚴嚴實實的門開了一條縫兒,這嚇得張懷風猛地蹦了起來,厲聲問:“誰?”

一隻如白玉般細膩無暇的手推開了房門。

看清門外的身影後,張懷風更是震驚得睜大了雙眼,“帝姬,您怎麼會在這兒?”

玉鳶以食指抵唇,輕聲道:“如果你不想把別人都引來就給我安靜點。”

張懷風緊張地咽了口口水,連忙點頭。

玉鳶走到他身邊上下打量他一遍,見他如此狼狽不堪,忍不住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擦過他腫脹的眼,“臨別時讓你好好照顧自己,怎麼還是搞得這麼慘?”

在感受到這股熟悉的溫暖之後,張懷風這幾日的委屈仿佛找到了發泄點,“哇”地一聲痛哭出來。

從沒有人在玉鳶麵前如此痛哭過,這令她一時不知所措,眼看他哭了一會兒之後才尷尬地撓撓頭發,幹巴巴地安慰道:“行了,別哭了。”

這如洪水爆發般的淚水卻絲毫沒有停止的趨勢。

她這才想著將他摟在懷裏,拍著他的背靜靜安撫他的情緒。

許久之後,張懷風終於從哇哇大哭變成了低聲啜泣,邊哭還邊斷斷續續地說:“父、父親去世了,我自己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末了看了眼玉鳶:“帝姬,我好想您……”

玉鳶被他這一眼看得心坎發軟。

懷風繼續哭著說:“父親、父親他是被張箐他們害死的……”

玉鳶拍著他後背的手一頓,“張箐?你是怎麼知道的?”

懷風緩了緩情緒,將事情的原委一一向玉鳶訴來。

原來,因為玉鳶的影響,懷風回了家後漸漸開始受到右將軍的重視,這使得右將軍的二女張箐十分不滿,她本想伺機報複懷風,奈何畏懼玉鳶的報複,故遲遲沒有下手。忽有一日,張箐的父親與懷風的父親趙笙發生了矛盾,這才讓她想到,若是對趙笙下手,玉鳶便沒有資格過問此事,哪怕有心追查,在不能見到張懷風的情況下也無從下手。於是,她便買通了伺候趙笙的人,令他們在趙笙的飯裏下了毒,誰知,在她買通的人裏,有一個叫鈴兒的最終向懷風泄露了這個秘密。

“鈴兒伺候了父親很多年,他不敢反抗趙笙,在事成前也不敢揭發她,因為若是事情失敗,那幾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必定都要沒命。但在父親死後,他還是受不了內心的煎熬把這件事告訴了我,並且給了我這個。”說著,他從床底下的一個櫃子深處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他打開紙包,裏麵是一小撮灰黑色的粉末,“這就是他們下在父親食物裏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