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妃的額頭冒出幾滴冷汗，“錦萱不曾做出什麼壞事，陛下何出此言？”
突然，一隻手狠狠地鉗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直視女皇那雙嚴厲的眼，“鳶兒喜歡上了你，這事你可知道？”
錦妃的瞳孔猛地一縮，要不是被對方錮住了下巴，險些要癱倒在地上，“我……”
這是個生死攸關的問題，他知道他若回答不好恐怕今後會惹禍上身。但當他想起那個曾對自己如此溫柔過的少女，卻咬了咬牙道：“我知道。”
女皇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看到錦妃這副模樣，她便已明白了錦妃內心也喜歡著玉鳶的這個事實，但是……
“杜錦萱，你應當是個聰明人。”女皇鬆開了手，望著癱坐在地上的錦妃冷冷地開口。
錦妃的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唇，甚至使唇上滲出血來，聽到女皇的話，他垂著頭啞聲回答：“可惜，我不是個聰明人。”
麵對這張惹人憐愛的臉，女皇卻不似麵對玉鳶時那樣柔情，而是繼續厲聲道：“即使你不是個聰明人，也要在這件事上裝成聰明人。杜錦萱，你若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妃子，我倒樂得將你賞給玉鳶。可你該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該知道以你杜家人的身份若是與玉鳶在一起，會惹來朝堂上多大的爭議……即使這些都不管，你身上的藥性會為玉鳶帶來怎樣的傷害也是不可預估的。”她看著錦妃愈發蒼白的麵龐，絲毫不曾動容，“哪怕僅僅是為了玉鳶著想，你也絕不應該和她在一起。”
女皇一句句刺耳的話語如利劍般在錦妃的心髒上戳出血淋淋的洞，是的，他早該清醒過來的，不論心中有多麼深愛著對方，他也絕不可能與她在一起。他無所謂自己的死活，但卻不能不顧及玉鳶的名聲與安危。
看著一言不發的杜錦萱，女皇繼續質問：“杜錦萱，你該知道自己要怎麼做吧？”
錦妃緊閉著雙眼，重重地朝著女皇磕了一個頭，顫抖著聲音道：“妾身知道。”
女皇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出了錦和宮。
直到女皇離開了許久，錦妃依舊沒有從原地站起，之前早就被女皇趕了出去的宮人見狀並不敢靠近，隻是在門口等待錦妃的召喚。
不知過了多久，錦妃才一點點站了起來，他看了眼桌上擺著的鞋墊，那上麵的花色剛繡到一半，“來人。”
不遠處的侍男急忙走了過去，“您有何吩咐？”
錦妃將那鞋墊遞到侍男的手上，“去給我燒了吧。”
侍男看著錦妃灰敗的神色，驚訝地問；“這可是您做了幾天幾夜的呀，怎麼就要燒了？”
錦妃不答，隻是擺擺手，“照我說的做吧，你們都下去，我要休息一會兒。”
他已經沒有力氣繼續麵對這世間的一切了。
對於錦和宮今日發生的一切，玉鳶毫無所知。她依舊沉浸在母皇沒有反對她追求錦妃的愉悅之中，甚至對調查馬場之事也沒多大積極性了。
雖說沒多大興趣，但為了不讓母皇擔心，玉鳶還是決定深夜去馬場把事情弄清楚。
“秘術第十七，萬物一語。”麵對著馬廄中的馬匹，玉鳶慢慢地發動結界，在一陣光亮後，那些馬匹竟開始說起人類的語言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竟然在說人話？”馬廄中的一匹棗紅色馬驚訝地甩著尾巴道。
“秘術有時間限製，不會讓你們說很久的。”玉鳶淡淡地道，“我隻是想知道，是誰在今天死掉的那匹馬的食物中下了藥。”
馬匹們聞言彼此看了一眼，其中有匹馬踏著優雅的步子往前邁一步，“我知道那個人，是右將軍府的二小姐，叫做……叫做什麼來著……”它用蹄子在原地踏了踏幹草，苦惱地思索著。
玉鳶冷笑一聲，“原來是她……”
她右手一揮，那些馬兒便重新回到了嘶鳴的狀態，不顧它們還想說點什麼的期望，她就此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