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鳶想起錦妃那年輕美麗的臉龐,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聲歎息,她抬起眼,注視著女皇的目光略帶認真,“您隻想著顧及我們的名譽,可曾想過他一個不受寵愛的妃子獨活在宮中會有多麼痛苦。”
女皇皺了皺眉,內心愈發不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活在這宮中就是他的命運,誰也改變不了……再說區區一個錦妃,不值得你這樣將他放在心上。”
玉鳶垂下眼,看著女皇錦袍中央用金線繡著的鳳凰,輕輕地開口:“他值得。”
這話驚得女皇猛地立起,拽住玉鳶的肩膀質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玉鳶不願直視女皇震驚的表情,隻是暗自攥緊了袖中的拳頭,再次重複道:“我說,他值得。”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半晌,女皇才癱坐在了玉鳶對麵的椅子上,用手捂住眼睛,喃喃道:“我早該知道的……”
一切都不必多說,玉鳶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已經為她這些日心中的疑問作出了回答。
但她到底是一國之主,不過片刻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再次張開眼時,她望著玉鳶的目光中已看不到任何猶疑不決,“鳶兒,你既然喜歡他,就該知道這條路會為你和他帶來怎樣的傷害,即便是如此,你也不願放棄嗎?”
玉鳶聞言一怔,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對方,“母皇您不反對我們嗎?”
女皇溫和而堅定地一笑,“你是我棲鸞國未來的國主,隻要你能承擔自身行為帶來的一切後果,我又何必反對。”
“母皇……”玉鳶的雙眸一亮,在刹那間仿佛比世間最珍貴的寶石還要耀眼幾分,“我既然喜歡上了他,便不會因為外界的說法而放棄……除非,他對我沒有男女之情,那我也不會勉強。”
女皇的眼中劃過一抹沉思,“你還沒有與他確定心意?”
玉鳶尷尬地撓了撓頭發,心中也暗自歎息,“他還不曾給我答複。”
女皇沉默了半晌,上前摸了摸玉鳶的腦袋,在玉鳶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眼中浮現出一絲細不可查的愧疚與悲傷,“此事不可著急,還是慢慢來吧。”
玉鳶並沒有發現女皇的異常,隻是笑著點點頭,“我自然不會逼他。”
兩人又就馬場的事情談了一會兒,女皇便以要去休息為由讓玉鳶回了宮。
待宮人傳來玉鳶已回到宮中的消息後,女皇方不疾不徐地站起了身,在宮人的服侍下一步步向外走去,“擺駕,去錦和宮。”
……
女皇到錦和宮的時候,錦妃正在屋子裏納鞋墊打發時間,見女皇過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朝對方行禮,女皇頭一回沒有虛扶起他,而是任他跪了下去。
她走到桌前,拿起那繡到一半的鞋墊,不喜不怒地看了眼地上的錦妃,問:“這是為鳶兒做的?”
錦妃心裏“咯噔”一下,覺得今日來者不善,言語中更加謹慎恭敬了幾分,“妾身這幾日閑來無事才想為帝姬隨便做做的。”
女皇將手中的鞋墊扔到桌上,冷哼一聲,“隨便做做?杜錦萱啊杜錦萱,我真是小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