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殺了我嗎？阿鳶。這個問題，很久之前的他也問過。
那時的玉鳶雖對他沒有男女之情，卻把他看作了能夠永遠陪伴自己的唯一人選，所以，哪怕知道對方常常背著自己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也選擇了縱容對方。正是因為這縱容，才使得他最終釀下大禍。
這一次，玉鳶絕不會再放任他傷害別人。
下定決心後，玉鳶緩緩點了點頭，“我會。”
“嗬嗬，這樣啊，”懷月沉吟片刻，末了，為玉鳶讓開了道路，純白的衣袂蕩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你這個家夥……”玉鳶有些頭痛地望向他，“你究竟想要什麼？怎麼就總要和我過不去？”
明明是她手中的利刃，卻偏偏要違背她的意願，原以為兩人之間的恩怨在大宇宙時期就已經結束了，沒想到他們在這個世界還會相遇。
“你就那麼憎恨我？非要把我的生活擾得雞犬不寧？”想到種種往事，玉鳶沒好氣地問。
憎恨嗎？懷月的表情不變，“也許是憎恨的吧。”
得到這個回答，玉鳶歎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了。”她頓了頓，輕聲道：“是我對不起你，不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說完，她再次看了懷月一眼，擦過他的肩膀，朝外麵走去。
兩人的影子在夕陽的倒映下忽而交織，忽而漸行漸遠。
懷月會憎恨她也是應該的，玉鳶想。當年是她年少輕狂，強行與對方建立了契約關係，使他在無數次的掙紮後不得不歸順於她，那時的懷月是多麼驕傲，又是多麼痛苦。現在回想起來，他之所以會把她身邊的人全部殺死，就是為了報複她吧。
而此時的玉鳶並不知道，對方的心中所想遠非這樣簡單。
待玉鳶走遠後，懷月依舊佇立在回廊深處。他既不說話，也不走動，就隻是那樣靜靜地站著。
忽然，不遠處的房門被從內打開，露出了懷風那張稚嫩紅潤的小臉。他看到懷月站在回廊中間，趕忙朝他走去，“大哥，你怎麼在這裏？”
懷月微微衝著他的方向側過身，臉上掛著溫和卻疏離的微笑，“想來你的房間坐坐，沒想到你回來了。”
懷風一愣，隨即了然地笑道：“我的房間是大哥你收拾的吧？真是謝謝你了。”
懷月拍了拍他的腦袋，“都是一家人，客氣些什麼。”他頓了頓，試探地問：“剛才我遇到了帝姬，是她送你回來的？”
這話嚇得懷風心中一跳，他四下張望一遍，確認附近無人後才輕籲口氣，拉著自家大哥進了屋，“這事情被別人知道了不太好，我們還是在裏麵說吧。”
麵對除了玉鳶外對自己最好的人，懷風不疑有他，把近日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這位大哥。
“……所以，帝姬說她將來會娶你？”懷月在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溫柔地問。
懷風紅著臉點點頭，“帝姬她不會騙我的，我相信她。”他見外麵漸漸黑了起來，站起身道：“你坐這兒等一下，我去點幾支蠟燭。”
懷月雖雙目失明，但因契約得到的強大能力依舊存在於他的體內，他完全可以通過氣流的流動與細微的聲響辨別出對方的動作。
在確定懷風轉身背對著他後，他靜靜地伸出手，在掌心彙聚一股強大的內力，直朝懷風的背部打了過去。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的表情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動。
然而，那團勁力在快要接近懷風的時候，竟被一張透明的網無聲地化解殆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果然……懷月在心中暗想，玉鳶果然在他的身邊設了結界，就連這樣強大的異能都無法傷他分毫。
這還真是……讓自己有點生氣了呢。懷月緩緩垂下手，臉上的微笑中摻雜了些外人看不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