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鄧科達照常帶著鄧維明去給鄧母一起用膳。今日他帶了人回院,也猜到母親定要過問,也想好的理由。要說他也算得上孝子,除了繼娶一事不合鄧母的意,旁的事都沒讓鄧母操心。
果然用完膳,鄧母便先問了鄧維明,“聽說你新得了個章子,可帶在身上。”
維明也猜到祖母會問起,還沒有將章子收起來,回了話,便讓身邊的丫頭把章子遞給祖母。鄧母是有眼力的,拿過來瞧了一點,讚了一聲好,就把章子還了維明。
“看來是有些家底裏。你就這樣收她在院子,可跟她的家人說了?”
“她的家人自是知道的。”鄧科達笑道,說出想好的理由,“她的父母是我老師的舊友,如今遇到點事,老師便讓我將他的舊友之女找到,藏於我府裏。”
“是什麼事?”
“老師也沒有細說,連那姑娘自己也不知道,以為是家裏送她來洛陽散心的。”
倒可惜了,鄧母想。鄧科達的老師是司馬家的人,算是當今皇上的族叔,是當代大儒,就是性子有些孤傲,常常口出狂言,結交的也是一些愛惹事的狂生。那姑娘的父親若也是如此,怕是不好輕易納了她。她們這候府雖有底蘊,但是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凡事還得小心求穩為上。
“以後對外,隻說她是我買的丫頭便是。”
“好。”鄧母點頭,倒沒想過那些話都是一向孝順的兒子編來騙她的。
“那明日還要出遊嗎?”維明私下擔憂地問科達。
明日他休學,正好午膳後紅二問起邊上有哪些熱鬧的地方,鄧科達就說要帶兩人明日一同出遊。如果紅二的身份真的不妥,帶她出門豈不是不安全?
“無妨。她一向養在深閨,在這裏也沒有舊友,女子出行還會戴帷帽,不會讓人認出來。”
既然父親都這樣說了,維明也就安心了。
鄧科達卻有些想不通,照理一個女子在外麵差點受辱,怎麼也會有一段時間畏首畏尾地不敢再出門,怎麼她才一會兒的功夫就沒事了,完全看不出剛剛差點事,也太鎮定了點?他覺得紅二古靈精怪的,沒他看到的那麼簡單。不過她外露的性子倒是開朗,與維明正好不同,維明隻有9歲,卻比他這個當父親的還老成,一點也沒有繼承他的瀟灑隨性。現在有個看著孩子氣的爾依,也許能改改他的性子。他也想知道爾依跟著他回府,到底有什麼目的。因為他一開始就對紅二充滿戒心,自然也不可能輕易對她動心。
紅二不知道古人的腦回路這麼複雜,她獨自在屋裏吃了晚飯,不知道先被人安了一段朋友之女的來曆還被懷疑了。躺倒在床上,她蹺著二朗腿,覺得現在住進了鄧科達家,試驗怎麼也算有了進步,隻要再努力一下,就能戀愛了。
“你說明天來個花瓣雨怎麼樣?”她問身邊隱身著的黑木,一般花瓣一飛,男主頓時覺得女主風華絕代,兩人再一對眼,這事就成了呀。
“什麼花?”黑木淡淡地問。
眼下是七月,還有什麼花,她微一皺眉,“荷花?是不行的吧。”
黑木也是惡補過戀愛知識的,馬上就想到了好點子:“你知道就好。要不你試試掉水裏,天這麼熱,你們總會去水邊玩吧?最後再來個人工呼吸,一定成。”
“落水?我怕我本能反應放出安全罩來。不行不行。”她皺著臉,從床上坐了起來,手指點著額頭,又想出一個新招,“夏天沒有花,可是有螢火蟲呀。”
黑木也覺得這主意不錯:“最好你們兩個能落單。”
“靠你了。”
“好。”它從肚子裏拿出洛陽的地圖,兩人開始商量起來。
照一人一貓的完美計劃,隻要在外麵呆到天黑,紅二就能拖住鄧科達兩人單獨相處一會兒,黑木就能安排特殊通道讓兩人到附近最近的小山林單獨看一次浪漫的螢火蟲。盡管步驟簡單,紅二還是激動的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出門上了馬車,被行走的馬車搖了幾下她不禁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馬車還沒有到目的地,她是被生生熱醒的。
眼下可是農曆七月,馬車的車棚擋不了多少陽光,盡管裏麵放了冰塊也化不了陣陣熱浪。紅二摸一下自己額頭的汗,不爽地扯了扯身上好幾層的衣服。這些衣服是府裏準備,丫頭侍候她穿上的,她避不過,也抽不出身把衣服脫了藏好換上模擬外衣。最裏麵的智能衣服雖然能調節體溫,但為了健康,調節的幅度不能大太。
下了馬車,紅二望見麵前一道長長的台階鋪在青綠色的山林上,清風吹過,倒生出幾分涼意,連明晃晃的陽光也不那麼刺眼了。這不就是山,她眼睛一亮,看向鄧科達,莫不是這人已經看中了自己,想玩一把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