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靈會得到這把劍,非常的偶然,又或者說,這把劍會出現在語靈這兒,非常地偶然離奇。那天楚府的小廝在打掃書房時被劍吸引,大著膽子偷拿了劍,可一出了院子,他後悔了,就把劍扔在路邊花叢中。不久,隨著楚立芸回楚府的侍女撿走了劍,偷偷帶回了向府,後來又覺得不妥,趁著天黑把劍扔進了花園。之後,劍就被獨自逛花園的語靈發現了。
一向謹慎的她把劍偷偷藏在衣櫃裏,直到想到自殺時,才取出來,就當她要用劍自刎時,腦中響了一個女子滄桑的聲音。
“你不想報仇嗎?”
報仇?她像忽然被點醒一般,心裏充滿了憤恨。那滿溢的恨意趕走了無奈與絕望,甚至壓製了理智。
“那些人都該死,我會幫你的。”
“我需要做什麼?”語靈問,緊緊握著手中的劍。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那一刻,她的眼中飽含淚水,不是出於悲傷,而是慶幸。她再也不用壓抑地活著或者死去,她可以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如同她現在在妹妹的身體劃了無數刀後,輕鬆割下她的頭顱一樣,也許這就是她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
“向府是不能呆了,幸好洛陽城很大,天下也很大。”她喃喃自語道,把手中的劍放回劍鞘,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問,“你叫什麼?”
“獨活。”
它除了是一把好劍,更能迷惑自殺者的心誌,讓對方變得所向無敵。
“獨活……”她念了一聲它的名字,輕笑道,“所以我能一直活著是不是,我不想死,我還有許多事要做。”
“你會一直活著的。”它說,但不會告訴她,它嗜血,尤其是持有者與人奮力廝殺後流下的血。
語靈繼續溫柔地笑著,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出了府門。沒一會兒,她院中的屍體被發現了,當天下午,她的前未婚夫也在街上遇刺,與他同行的人皆認出行刺的人是向語靈。其中有武藝高強者本想出手拿下她,卻不敵她的劍法,被她逃走了。
“但願能殺盡天下惡毒之人。”她在現場說。
許多人都聽到了,關於她失貞之事的種種猜測傳得是沸沸揚揚。很快,各種猜測都淡了下來,洛陽城每天都有人被黑衣女子刺死街頭,大家都在猜誰會是下一個,一時間人人自危,昔日熱鬧的街道變得十分冷清。
紅二聽說消息,已經向府血案發生五天後了。
“這世道真不太平。”她感慨道,完全沒有想過這事跟她有關。“最近是不能出門了,要是不小心在街上屏蔽失靈了,你懂的……”
黑木知道新人類心靈的脆弱,自然不會逼她。
而見過語靈行凶的人,也向差役描述了她的劍,楚立新聽說了馬上就聯想到那天行刺他的黑衣女子。又是黑衣,又是同一把劍,這肯定是一個人,他想,但是那名黑衣女子個人較高,膚色也黑,向語靈一向養在深閨,貌美膚白,個子不算矮,但跟那黑衣女子相比還是矮了一些。容貌膚色都能偽裝,這身高卻是裝不了的。可若不是同一個人,為何向語靈會有那把劍,楚立新暗想,難道向語靈與行刺他的黑衣女子是同一夥的,她們都聽命於同一個人?這就說得通了。幕後之人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想聲東擊西?懷著種種猜測,他去了侯府,打算與科達商量。
楚立新與科達私交甚好,兩人到對方府裏拜訪,不用通傳就可直接到對方院中。盡管傳言科達搶走了楚立新一個又一個的新娘候選人,卻絲毫不影響兩人的關係,這也讓科達搶楚立新女人的傳聞變得讓人懷疑。
他徑直走入科達院中,科達聽了小廝通傳,已經同往常一樣在書房備好茶等他。等他進了院子,正好紅二有事出屋,一見了他,愣了半秒就立馬退回屋內,緊緊關上了門。
“你至於這麼怕他嗎?關門關得這麼利索。”黑木吐糟。
“我關門了嗎?”紅二的腦子還沒有跟上,等看到自己的雙手還緊推著門,她馬上解釋道,“我還真關門了,還以為關上的是心靈的大門。”
“請看清現實好嗎,謝謝。”
“我就是看清現實才關門的呀。誰讓我們拚武力拚不過那個野蠻人呢。”
“他又不會無緣無故對你動手。”
“誰知道,我裝第一美女的時候,他不就動手了。我現在心理還有陰影呢。不行,你說他會不會認出我後再用暴力來對付我。我可是承受不了一點點暴力的,我是文明人。”
“怎麼可能,你現在可是爾依呀。”
“要是他是傳說中那種直覺驚人的人呢?”
“那怎麼辦,你還不出屋子了?”
“不行,我還想去廚房問問有沒有牛奶,做甜點吃呢。先讓我確保一下人身安全。”她說著拉了一下眼鏡,很快又推了回去,自我安慰地拍了拍胸口。“他現在和科達說話呢,在說那個連續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黑衣女子的事,還提到一把帶波紋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