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到王府再走。”他堅持道。
紅二想了想,到底是不忍心,就把自己的小手爐遞了過去,“你先用著。”
被美人關心,王祟林不由心下一暖,尤其是手爐還是他先前送給她用的,他送她的東西她都好好收著,他感動到都想哭了。當然,他怎麼能用占用美人取暖的東西呢!
“不用了,我肉厚不怕冷,還是姑娘用吧。”
“車上還有呢。”其實她有保暖神衣在,根本用不上手爐,這還是小瑚非要她拿著,她才不得不帶上。
說起這個她還有點鬱悶。有一種冷,叫小瑚覺得她冷。下午小瑚準備好裏外要穿的一層又一層的厚衣服,生怕她出門凍著。紅二覺得要是真的把這些衣服都穿了,她估計也就走不動道了,趁小瑚不注意,她偷偷減了兩件。小瑚到現在也沒有發覺,她還慶幸地想幸好衣服準備地夠多,馬車裏太冷,她都凍得直發抖了,姑娘還麵色如常,這都是她衣服準備的夠厚的緣故。
王祟林還是接過了手爐。馬車又走了一陣,便到了誠王府的角門。王祟林一直等她進了府,才依依不舍地去替她買牛肉去了。紅二進了府,被士兵帶著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歌女在的院子。
“去裏麵等著。”他們惡狠狠地說,打量她身體的目光還有幾絲惡趣味。冒著寒風帶她繞了一大圈才到了院子,他們就是想先給她點苦頭。不管她是聲名多響的青樓女子,進了誠王府也得乖乖聽話。
紅二看了他們一眼,直覺他們不懷好意,連禮都不想跟他們行便走了進去。他們見她麵不改色,她身邊的丫頭倒是凍得唇色發白,便覺得沒什麼意思。再想說什麼時,她已經進了屋內。反正還有的是時間,他們還有的是機會為難她,他們瞪著她的背影想。進了院子,自有小丫頭替她們引路。
“珊兒姑娘嗎?”來引路的女子淡淡地說,打量紅二時有些驚豔也有些不忍。
紅二點頭相應。
“請隨我來。”
“有勞。”
女子帶著她們去了最裏麵的廂房。兩人又走了很長一段路,路上經過幾間大屋子,裏麵有不少正在梳化的女子。明明有那麼多女子在,卻聽不到她們大聲交談的聲音,看到有陌生人經過,她們也是抬起眼瞟上一眼,然後又繼續做她們手上的事。
王府的這些侍宴的女子都被狠狠管教過,她們一般十人住一間,睡的床鋪好似軍中的通鋪是連成一片的,每個人的床尾都放著一個木箱,是讓她們用來放衣服的。不過她們也沒什麼好衣衫,若是穿得太張揚也是會被管事的教訓的。平日除了練習歌舞外,院裏禁止大聲喧嘩,若是被管事的聽到了便是一頓好打。一日隻有兩餐也沒什麼油水,管事的還說是為了她們保持身形。她們自然不敢分辨什麼,隻能默默忍受著。
比她們一比,明月樓裏的姑娘們要幸福多了,至少夥食就沒斷過肉。
最裏麵的廂房布置與院中其他的房間差不多,隻是裏麵隻有連成一片的床,其他什麼也沒有。
“姑娘在此休息片刻,開宴後再去前廳。”小丫頭說完便走了。
兩人期待中的熱茶看來是沒有了,連晚飯都可能沒得吃。紅二這時才切身地感受到誠王爺有多泯滅人性,怎麼能不給人飯吃呢。她倒是可以讓黑木找點吃的來,但是小瑚就在身邊,這食物的來源得有個理由呀。
“我的心情很差,我餓了。”紅二說,朝黑木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
黑木無奈,照剛才小丫頭的打扮,模擬出一個女子的樣子。之後,院中其他女子就發現有個臉生的丫頭端著不少吃的進了最裏麵的廂房。她們麵麵相覷,不知王爺怎麼會忽然大發慈悲。她們還記得王爺曾經對底下人說過,士兵們在外打仗都吃不飽穿不暖,這些下等的女子怎麼有資格過得比他們還好。所以這些年在王府,她們這些負責歌舞的女子日子過得很是艱難。這還算是好的,至少她們還活著,總比那些被淩辱而死的青樓女子強。這樣想著她們心裏才平衡了一些。況且她們大多數人都出身窮苦之家,家裏過不下去了才賣了她們,對她們來說王府的日子也不算太難熬。
可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本該比她們淒慘的青樓女子,正大口吃著雞湯麵,陣陣的肉香味勾得她們肚子直叫。這是黑木從廚房裏偷來的。廚子們正奇怪剛剛準備好的麵怎麼少了兩碗,再一數烤羊排也少了一扇。眼下廚房裏正忙著,他們也沒功夫追查,幸好這些東西本就多準備了幾份,還能應付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