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紅二和小瑚吃飽了,虛擬的丫頭又端著托盤從那些屋子前經過。黑木並沒有真的出院門,院外有人守著,很容易被人識破,那些餐盤自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廚房那堆待洗的碗盤裏。
可能是吃飽的緣故,小瑚覺得自己沒那麼冷了。她自然不知道這也是黑木的功勞,不然這個沒有火爐如同冰箱的房間根本呆不下去。沒過多久,領她們進來的小丫頭來叫她們出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小站頭覺得她們在這個屋子好像比其他屋子要暖,在裏麵呆了這麼一會兒她蒼白的臉色都變好了。王府裏規矩甚嚴,外麵的歌女舞女並不會主動跟丫頭交談,她自然也不知道有人端東西給紅二她們的事。紅二原本還想跟她裝傻,說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她們沒有記住長相的小丫頭會端吃的給她們,反正吃都吃了總不能吐出來,但是她沒有問她也不會傻傻地主動去說。
她們跟著院裏其他妝扮好的女孩一起走小路去了前廳,紅二看到她們單薄的衣裳就充滿了同情,好幾個人都凍得嘴唇發紫一邊走路一邊顫抖著。因為天冷,宴席都設在屋內。跟剛剛那個院中凍死人的溫度相比,宴客廳內暖烘烘的。姑娘們覺得自己總算活過來了,臉上也有了血色,偶爾還會小聲交談幾句。不過她們仍然沒有一人上前與紅二交談,紅二她們站在角落,好像與她們分屬不同的世界一般,有些格格不入。
很快,負責的管事來了,讓她們按順序準備好。他略過了紅二,並沒有說什麼時候該她上台,紅二自然也沒想到問。臨出門時,紅二就已經裝扮好了,晚上要用的琵琶也由小瑚一直背著,其他也沒有什麼可準備的,凡事還有黑木在呢。等到第二組舞蹈結束的時候,管事的走到紅二跟前,惡狠狠地看著她。
“下麵到你了。”
紅二點頭,把身上的皮毛披風解了下來,披到小瑚身上。小瑚還要推脫,紅二卻用力按著。
“免得我下來時,衣服冷了。”
小瑚這才不再拒絕,將琵琶遞給了她。
管事的冷眼看著,像是看著個笑話,他可不覺得紅二還能好好地下來。屋裏其他人也是這麼認為的,小瑚也為她捏一把汗,忐忑不安地看著她走向台上。
也不知其他女子來侍宴表演是的什麼,紅二當時隻想選個容易虛擬的,便選了彈琵琶。等到了台上,她也有點傻眼,舞台上麵空蕩蕩的並沒有座位。琵琶並不是吉它,沒法站著好好彈。當然,靠技術能有很多解決的辦法,比如變出一把隱形的椅子在後麵支撐她,或者變出隱形的帶子把琵琶像吉它一樣掛在身上,但是現在她顯然不能這麼做。反正就這樣了,她想,索性習地而坐。
自她表演過劍舞後,旁人便覺得她非世俗女子,頗有俠氣。所以她這樣坐下,他們並不覺得不妥。她今晚穿的也不是當下正流行的清新雅致的衣服,而是大紅色繡著紅梅圖案的長裙。發式簡單飄逸,搭配著濃眉,倒顯出幾個柔有中剛的味道,一張紅豔豔的唇微啟著,嘴角微微掛笑,眼眉間頗有些狂傲。偏是這樣打扮,彈的卻是很平常的曲子,倒讓在場的人有些失望。
紅二不知道來侍宴彈什麼曲子合適,就選了一首當下流行的應付一下。彈也不是真彈,她就配合著動一下手指,藏在她懷裏的黑木自會播放曲子。她一邊裝著彈奏,一邊看了一下在場的人。受到先前看過的戀愛小說的影響,她來之前多少有點期待霸道王爺看上我的戲碼,可是當她看到司馬卜那張50多歲飽經風霜的臉時,她就把那想象揉成一團扔到一邊。
司馬卜其實才四十四歲,他是司馬智最小的王叔,隻比他大了五歲。隻是他在外征戰多年,自然比養尊處優的司馬智顯老。他生得倒是威嚴,一對濃眉上揚著配著一雙淩厲的眼睛,像總在瞪著什麼人。旁人見了他,總覺得他在生氣,連司馬智與他交談時都不敢直視他的臉。此刻,他盯著台上的女子,像是在盤算著什麼。
若是換成別的女子,被他這一看就要嚇壞了。但是紅二不會,當年她為了控製自己的讀心異能,學會了對外界的注意度放得很低。她也沒有想到得裝一下害怕,畢竟隻是眼神交彙了一下,她是感覺到了惡意,然後對這份惡意產生了厭惡。白天聽了司馬卜眾多的傳聞,她當時就想這世上怎麼有這樣惡毒的人,至少在現代她沒有碰過。這人還非常看不起女人,總用他的方式欺壓女人,這是紅二尤其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