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規矩可以教,想來你剛入青樓的時候也是不懂規矩,後來不也乖乖聽話了嗎?”誠王爺戲謔道。
紅二淺笑,說:“樓裏的媽媽向來體恤,倒是真沒教過我什麼規矩。來往的客人又都是知禮懂禮之人,對我不合禮數之處甚是包容。”
“倒虧那婆子大度,既然她都不曾調教,想來要買你也花不了多少銀子。”
紅二又笑了,“民女可是良藉,談什麼買賣呀。”
“你是良藉?”司馬卜冷眼盯著她,料想她不想在這事上騙他。“那你為何呆在青樓裏?”
“我見那地方順眼的很,便呆著了。”
司馬卜一時說不過她,也懶得再與她費什麼口舌,一拍桌子他喝道:“你說你是良藉,我看你明明是來曆不明的刺客,想要來行刺於我。你說,你是不是刺客?我看你挺眼熟,好像在曹府上見過你,你說你是不是曹府的餘黨?”
紅二沒有回答,隻是打量了他一眼,說:“怪不得民女覺得王爺眼熟,原來是在曹府見過。王爺,那天半夜你急衝衝來曹府找主子是為了什麼事?可是事關天下的大事?”
話音一落,四座皆驚。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假裝什麼也沒有聽見。
她忽地又一笑,“王爺還是別跟民婦開玩笑了,你看大家都嚇著了。”
明明是你的話嚇到我們了,眾人腹誹。
“大膽刁婦,你就不怕本王殺了你!”司馬卜怒指著她。
“我當然怕。而且我覺得王爺一定會殺了我。”紅二正色道,心裏卻叫囂你殺呀,有本事你來殺我呀。
她這樣一說,正要叫人的司馬卜反倒不能如她的意,但如果什麼也不做放過她,他又咽不下這口氣。正想著要怎麼做,他就聽到席間有人笑了一聲。
“誠王爺,您又來嚇唬我們。您這跟珊兒一搭一唱的,是怕我們喝多了酒,讓我們提前醒酒嗎?”
司馬卜看了過去,見是鄧家油嘴滑舌的弱小子鄧科達,便跟著冷笑一聲,“就你滑頭。”
“原來王爺是嚇唬我們,害本王剛剛菜都掉了。”司馬廣假裝後怕地拍拍胸口。
司馬卜一向覺得這太子太過文弱,見他如此不由皺眉,“你真還不如個娘們膽大。來來來,再喝一杯。”
宴會又繼續進行,好像沒人管舞台上如何。紅二在管事的示意下,悄悄下了台。管事的派人看著她,大有不讓她走的意思。過了一會兒,前麵又熱鬧了起來,紅二趁看著她的人不注意就管自己走了。管事的發現後自然大罵了看守一頓,好在王爺也沒有言明一定要留下她。宴會散場時,司馬卜喝得爛醉,哪還顧得上紅二。管事這才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若王爺想找她麻煩的時候,再去明月樓抓她便是。
這時的他沒有想到,司馬卜沒有機會再去找紅二麻煩。宴會後的第二天,司馬卜就病倒了。太醫看過後,說王爺是風邪入體,需要靜養幾日。可司馬卜哪裏能乖乖養病的,當年胸上中刀仍然帶兵抗敵,這小小的風寒他根本沒看在眼中。當天,他跟前來探病的幾位將軍又拚了一次酒,之後就徹底起不來了。一晃到了正月十五,誠王府傳出了司馬卜病逝的消息。
聽到消息時,紅二正在吃火鍋。
那天她順利從王府脫身後,便急急地回了明月樓,到了才發現明月樓竟掛著休整一日的牌子。她心下感動,加上王祟林給她找來了一大塊的牛肉,就和大家一起在大廳吃起了火鍋。這一吃大家就吃出興頭來,明月樓差點就成了明月火鍋樓。第二天,她們聽說誠王爺生病的消息,以防萬一,她們不得不處處低調,紅二也對外假稱病了連客人也不見了。反正也到年邊,樓裏生意也淡了,索性關起門隻挑一些侍宴的活。剩下的人,天天窩在樓裏吃火鍋。
幾天後,對外稱病的紅二就受不了了,不是她吃厭了,而是她發現每次去廳裏和大家一起吃總是搶不過別人。而小幫手小瑚從王府回來後就病了,隻能呆在自己屋裏不能來幫忙。心塞的紅二最後以裝病不宜太假的理由,呆在了自己的房間裏,吃起了一人一鍋的小火鍋。
夾了一塊羊肉,她吹著氣想讓它涼得快一些,等確定它涼透了她才放心放進嘴裏。果然一個人吃火鍋比較好,她想,在大廳她總和其他人搶著吃,差點沒把舌頭燙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