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慢慢在路上行駛,紅二和荀朗沉默地坐在車裏。在感受到荀朗第n次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移開後,紅二抬起頭,盡量平靜地看著他。被她這樣一看,荀朗的頭都不敢轉了,但是紅二一直盯著他,盯得他不得不抬頭紅著耳根尷尬地笑笑。
“姑娘,有事嗎?”
“有事的是你吧。”紅二馬上回道,怕自己淡雅的人設崩塌,她放柔了語氣,“公子有什麼話盡管說。”
“我沒什麼話要說。”他立刻答道,然後就後悔了。
紅二也看出他的後悔,因為他又開始猶豫地打量她了。
“你說吧。”紅二都快要求他了,一個男人能不能有事說事,別拖拖拉拉的。
“就是,姑娘認不認識孟家學院的人?”他遲疑地問,心下對自己說,他絕不是想打探什麼,就是為了她著想多問幾句。
“認識呀。”
還真認識,荀朗皺了一下眉,“孟家學院皆是一些狂生,姑娘怎麼會跟他們認識?”
“你也別這麼說。”在她看來荀朗比孟遠之狂妄多了,紅二說道:“你別因為孟家學院排在荀家學院前麵,就說孟家學院的人不好。”
“什麼?孟家學院什麼時候排在了荀家學院前麵?”
“不是嗎?夏至的比試,是孟家學院贏了呀。”
“那又如何,去年冬至比試,是我們荀家學院贏的。”
“可去前的夏至比試和再之前的比試,是孟家學院贏的呀。”
“是你認識的孟家學院的人跟你說的,他們怎麼不說數年前一直不曾贏過我們荀家學院呢。”
“要比當然是比眼下,跟以前比……”紅二有些不屑地說,見荀朗臉色都黑了,忙改口:“你也是荀家學院的人,怎麼不見你去上學呢?”
“我要照顧父親。”
“家裏有那麼多仆人在,也用不著你親自守著呀,你不會是自己成績差就不去上學了吧?”紅二問,想起了看過的小說中出現的家裏蹲少年。
“才不是。”
“我家少爺以前在學院的時候一直是裏麵成績最好的,可是少爺的身體也不好,後來就不去了,在家由老爺親自教導。”坐在車廂外的竹文幫腔道。
這還是一枚學霸呀,紅二略帶吃驚地看著他。荀朗得意一笑,展開扇子遮著揚起的嘴角。
“竹文不要胡說,我不過是有父親教導,學得比較快而已。”
怎麼辦,好想打他,紅二咬了一下唇,她一點也不喜歡學霸。作為從小接受睡眠學習的新人類,紅二也沒能逃過排名,她要睡三年才學個毛皮的東西,d貞睡一年就學透了,同樣是新人類怎麼還會有這樣的差別呢,是她的異能占大腦太多地方了嗎,她的異能毛用都沒有隻會白占地方。
“你幾歲入的學,學了幾年?”她仔細詢問。
“我由父親啟蒙後,七歲就進學了,學了三年就回家了。”他略帶驕傲地說。
但是紅二是不會讓他這麼驕傲的,“也就是說你十歲就在家鑽研學問了,你有朋友嗎?”
“有的。”荀朗馬上氣得臉色脹紅,“我和我家堂兄玩得可好了。”
“你們平常都聊些什麼?”
荀朗想了想,發現堂兄們一直喜歡嚇唬他玩,每次他想提學習的心得都被他們打叉真是討厭。
“就聊些平常人家會聊的東西。”他逞強道。
“可是他們也是親戚並不是朋友呀?”紅二忍著笑說,“他們有帶你出去玩,結交其他友人嗎?”
荀朗搖搖頭,小聲解釋:“我身體不好,出門一受累就要病倒。而且他們說他們去的地方,我還不能去。”
“懂了。”紅二點頭,一臉同情地看著他。
“外麵那些人哪有我父親懂得多,我還不想與他們為伍呢。”荀朗爭辯道。
“放心,我懂。”紅二誠懇地拍著胸口,眼中的同情卻沒有消失。
“真的。”荀朗強調。
紅二隻是點頭,一句話也不再說,嘴角的笑卻有點忍不下去了。說話間,馬車也到了巷子口,兩人下了馬車,紅二一眼就看到了孟遠之和陶深,就衝兩人點點頭。兩人也看到了她,同時也看到了荀朗。
“這是荀朗荀公子。”紅二對兩邊介紹道,“這兩位是孟遠之和陶深。”
“荀公子,久仰大名。”孟遠之見禮道,他這個年紀的學子都聽說過荀家學院當年的神童,荀朗還是傳聞中才智無雙的荀暉的獨子,退學後由荀暉親自教導,雖然不再露麵,但是學子間經常有他的傳聞。
因為路上一席話,荀朗隻是點了一下頭並不還禮。
孟遠之麵上有些尷尬,陶深見狀想為他出頭卻被他拉住。紅二在邊上看著,懷著看好戲的心情,心生一計。
“孟公子的棋藝不錯,我們在一起下過棋。”她跟荀朗說。
“是嗎?”荀朗一臉懷疑。
忍不下去的陶深上前道:“荀公子若是不信,可以與我表兄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