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前麵那個茶樓吧，不知還有沒有位置。”
“我們孟家學院去，肯定有位置。”陶深得意地說，滿意地看著荀朗麵色微沉。
“那就請賜教了。”荀朗點頭答應，跟著他們去了茶樓。
與一臉興奮的陶深相比，孟遠之皺著眉，倒有幾分無奈。他自下棋輸給紅二後，就不再為自己的棋藝沾沾自喜，現在跟他下棋的又是那個荀朗，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勝算。
茶樓中的人見孟遠之一行人和一個眼生的公子進來，皆好奇地看了過來。其中有人還認得荀朗，不由意外。等兩人落座後擺好了棋盤，愛看熱鬧的學子都圍了上來。
“孟兄，又下棋，這次可有什麼彩頭？”有人調笑道，目光看向紅二。
紅二不以為意，她現在一心想看傳說中的學霸吃虧的樣子。
荀朗不知她的想法，聽到他人起哄，以為年輕人之間比試都是要彩頭的，便說：“若是你贏了，我們荀家書庫中珍藏的書由你隨便挑一卷。”
他的話音一落，起哄的學子都噤聲，誰不知道荀家書庫藏書豐富，連孟家書院的師長都常感惜那些世間僅存的孤本竟落在荀家手裏。而且能贏過荀家書院的神童，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可是在下並沒有等值的東西。”孟遠之為難地說。
陶深眼睛一轉，急忙小聲提醒道：“孟兄，小鳥……”
孟遠之遲疑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來，打開後裏麵露出一隻手指長的機械小鳥，小鳥表麵光滑顏色斑斕，不是世間所知的品種。小鳥的肚子裏還有一個小孔，孟遠之拿了一個鑰匙樣子的東西插在小孔上轉了幾圈後，小鳥的雙腿動了起來。孟遠之將小鳥放回桌上，小鳥走幾步揮一下翅膀，再走幾步啄一下桌麵，很是有趣。
這個時代已經有機械小鳥了，紅二驚訝地想。
“思儀姑娘，可還喜歡？”陶深問一直盯著小鳥看的紅二。
“我還從未見過，真是有趣。”一直裝冷淡的紅二，難得露出驚喜的表情，雖然她心裏是在說，她竟然親眼見到了如此古樸的玩具，但是她對小鳥的關注燃起了棋盤前男子的鬥誌。
盡管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都信心滿滿，可是不久之後，棋盤上的局勢明顯倒向了荀朗。孟遠之不得不承認，神童還是神童，關於荀朗的傳聞一點不虛。
“我輸了。”孟遠之拱手道。
“承讓。”荀朗把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忍著得意看向紅二，“你之前真的跟他下棋下輸了？”
也不怪荀朗這麼認為，盡管他贏了孟遠之，但是他也承認孟遠之的棋藝不差，比他的幾個堂兄好多了。
“沒有呀，我下贏了。”紅二一臉莫名，她剛剛好像就說跟孟遠之下過棋，並沒有說輸贏吧。
“你贏了？”荀朗語帶驚訝。
她會贏很奇怪嗎，紅二暗想，哪怕她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贏的，對別人的質疑紅二還是會不爽。
“不如我們下一局，我贏了你就把小鳥給我。”紅二說。
“那我贏了呢？”
“那麼，我治病的那個的報酬，便不用你們荀家付了。”
要是那件事取消了，荀家就不用再介紹其他男子給她了，他也可以找機會跟她說明白。
“好，一言為定。”他自信滿滿地說。
“好。”紅二比他還自信，就讓古代的學霸感受一下現代學渣開了外掛後有多厲害。
邊上的陶深馬上幫著收好了棋子，他拍了拍孟遠之的肩膀，小聲跟他說：“思儀姑娘是在替你報仇呢。”
可是孟遠之並沒有高興，他技不如人就罷了，怎能讓一個女子替他出手呢。就在他暗自感歎的時候，荀朗震驚於紅二的棋藝。當他聽紅二說下棋勝了孟遠之時，還抱著她會勝可能是因為一時僥幸，但是落了十餘子時，他發現紅二的確棋藝不在孟遠之之下，甚至不在他之下。但是他此時才想認真起來已經遲了，紅二的攻勢淩厲，哪怕他想了許多補救之法，卻還是找不到扭轉局勢的方法。
“我輸了。”荀朗拱手道，語氣中還著幾分不可置信，連伯父下棋都贏不了他，他竟然輸了。
“承讓。”紅二說完，便伸手拿起了放在棋盤邊上的機械小鳥。把玩了片刻，她想了想便問陶深：“你們從何處得來的，我想送一隻給小七。”
“是西域的行商那兒買來的，孟兄也就得了一隻。”陶深不好意思地說，想著孟家得到機械小鳥的人哪個跟他關係好一些能讓他討要一隻來。
“沒事，我就問問。”她說著，朝孟遠之微微一笑，“多謝。”
“姑娘憑本事贏來的，何謝之有。”孟遠之惶恐道。
紅二微微笑著，並不答話，那抹難得的笑容竟讓孟遠之微微失神，連她什麼時候告辭離開也不知道，待看過去時，她已經踏入夏天陽光布滿的微道，婷婷玉立的身姿在陽光中像是閃著光。這種不真切感，也深深地籠罩著輸棋的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