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廳裏等了沒多久，就見一丫頭領著一個抱著箱子的纖瘦小姑娘進了廳。紅二覺得那姑娘生得有些麵熟，以為是明月樓裏的某個小姑娘，因為小瑚一時走不開便使了她前來，可是那雙小眼睛又生得與小瑚一模一樣。等王祟林叫出了小瑚的名字，紅二才確信這個小姑娘就是小瑚。
這半年時間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整個模樣都變了，再想想變瘦了的王祟林，紅二心下有數了。
“你是小瑚？珊兒說你生得圓潤，看著就讓人開心，怎麼現在……”
小瑚看了她一眼，禮貌地說：“回姑娘的話，奴家正是長個子的時候，所以不再圓潤了。”
見她如此生疏，紅二也不知要跟她說什麼。
倒是小瑚平靜地開了口，說：“聽說姑娘是珊兒姑娘的好友，這裏有一些珊兒姑娘留下的財物，姑娘可以選幾件留念。”
不大的箱子打開後，露出裏麵不多的幾件飾物，最名貴的應該是一串珍珠，紅二記得好像還是楚立新送的。
“這條珠子，我記得珊兒給你了呀？”
“姑娘就是借我帶帶，並沒有給我。其他東西都分給樓裏的姐妹了，蔡媽媽分得最多，如今就剩下這些了，姑娘不要嫌棄。”
人走茶涼，紅二歎了一句，翻了一下箱子裏不多的幾件東西，本來一件她都不想拿，她又用不上這些東西，但有塊黑色玉牌很是眼熟，上麵還有仙鶴的圖案。她記得這也是楚立新送的。
“這塊竟然還在。”如今再看到，還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姑娘也知道這塊玉牌嗎？”
“是楚將軍送的吧？”
“是。”小瑚笑著應道，她開始並不太確定思儀是珊兒的朋友，她的確聽珊兒提起過有一位好友是個神醫，但是她並不知道那是思儀，她一直以為神醫是個中年男子，但是思儀連這些事都知曉，她是珊兒好友的事便沒有錯。
“楚立新還送過這個？”王祟林湊過來看了一眼，嫌棄地搖了搖頭，“太小氣了。”
“他自然是不能與你比的。”紅二收起了玉牌對小瑚笑道：“我就拿這個吧。”
“可惜姑娘來遲了，珊兒姑娘原留下許多成色好的頭麵，與姑娘你的氣質極配，現在都被別人選走了。”
“我也不愛那些，這塊玉牌就好。”她說著，倒是打量了小瑚一番。
半年不見，小瑚明顯長高了，人又消瘦了不少，如今倒與普通小姑娘的身形一樣，雖然模樣仍不出眾，但是呆在青樓之中總讓人擔心。
“你以後可有什麼打算？”紅二問道。
“繼續呆在明月樓唄，我現在調回廚房幫忙了。”
“明月樓的菜色不錯，聽說還是因為珊兒姑娘的指導，即使她不在了，我宴客也愛領他們去明月樓。”王祟林在邊上說。
“對呀，珊兒也說過此事。”紅二看著小瑚認真地問：“你願不願意從明月樓出來自己開家飯館？”
“我倒是會幾個菜，開家飯館是不行的。”小瑚也認真地回答，哪怕她還隻是個小姑娘，但對將來的事也想過許多，更懂得該抓住的機遇千萬不能放手。“但我願意學。”
“我與珊兒以前常在一起鑽研美食，她還留了一本菜譜在我那裏。你若有這個心，我就把菜譜交給你，也不枉你跟了她一場。”
“真的嗎？”小瑚抱著箱子，又開始計算自己的家當，“等我交錢贖身了，剩下的錢倒是盡夠開個小飯館的。”
“錢你不必擔心，還有我呢。”紅二從來就沒擔心過資金。
“還有我還有我，珊兒姑娘的菜譜我也想看看，開酒樓的事就交給我吧，我這就去幫小瑚贖身，再安排人教她廚藝。”王祟林連忙說，那可是珊兒姑娘寫的菜譜。
“若是王公子要合夥，這件事就要另說了。而且小瑚除了學廚，也要跟著學學怎麼做掌櫃，你是個能幹的，以後一個人打理一家酒樓應該不難。”
小瑚點頭，朝王祟林福了福身，“那先謝過公子了。”
“無妨，這生意既然要做，我們先說好，小瑚負責當掌櫃和大廚，其他租金人手之類的雜事都交給我。我們的純利就分成三份，我們三個人一人一份。”
“我也有？”紅二驚訝地問。
“自然，菜譜是姑娘提供，又是姑娘和珊兒姑娘一起鑽研出來了，自然有姑娘的一份。姑娘莫不是嫌少？”
“那倒不是。”紅二淡淡地說，問題是她要錢沒用呀。
“聽說姑娘要在洛陽成親，這酒樓的純利便當是嫁妝，有了這個以後你在夫家也有底氣不是。”
她一個神醫，還需要酒樓的利潤當底氣嗎，紅二心下想，麵上溫和地說：“那我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