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消息傳來時,紅二已經跟著一部分人質踏上了回洛陽的路。因為不著急趕路,且雨後路麵濕滑,一行人走得很慢。黑木坐在馬上,閉著眼裝睡,身體卻注意著四周的動靜。農莊發生的意外其實算是它工作的失誤,做為擁有高貴血統的貓,還是一隻機器貓,它不希望同樣的失誤再次發生。
紅二並沒有怪它,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她心裏清楚那個孩子帶給她的影響不會消失,那份沉重的感覺將她從接近神的位置拉回來人群裏。她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楚立新先他們幾日回的洛陽,她這才知道他是偷偷跑出來的。這是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嗎,紅二暗想,始終對他這幾天的行為舉止有一絲違和,好像他變得不像他一樣,如果不是黑木測出來的數據跟楚立新的數值是一樣的,她都要懷疑他被人調包了。
黑木也覺得他怪怪的,它這些日子收回了放在鄧科達那兒的監控,無從了解楚立新的變化是否與鄧科達有關。它可不像紅二那麼天真,如今站在鄧科達這邊了就對他放鬆了警惕,在它看到除了紅二之外所有人都不值得相信,這些人中最不值得相信的就是鄧科達。他為了得到江山付出了在他眼中沒的價值的鷺安郡,若是有一天鷺安郡在紅二的治理下變成天下人向往的地方,它就不信鄧科達不會動心。不過紅二能不能將鷺安郡治理的那麼好,黑木還是很懷疑,相關知識紅二是學了,但理論是理論,要運用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回到洛陽後,被救人都對安平候府感激萬分,鄧科達在世家中名聲大振。而留在疫區繼續渡化百姓的法洋也隱約透出了真龍現身江山更替的話,肯為司馬家說話的人少之又少,也沒有人為了謠言來為難法洋,窺探到真意的人甚至將真龍的化身暗指是鄧科達。在百姓心中,這位候府世子年輕高官比那個病得起不了床的皇上要好得多。
秋去春來又一年,普朝的大地上煥發出無限生機,去年的天災和瘟疫好像是一場惡夢一般,夢醒了也就過去了,隻有在田間忙碌了一場後才感慨一聲。百姓們盼望著今年可以豐收,從北到南,到處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
紅二穿著候府侍女的服飾,在一個偏僻的院落裏舒服地躺在搖椅上,啃著黑木給她拿來的蘋果。最近她挺空閑,鄧科達也沒有新的活給她。前陣子鄧科達都在忙外族犯境的事,好在守護邊疆的是他的父親,紅二又向他提供了更加先進的煉鐵方子讓軍隊的裝備升了一個等級,加上有王家幫著籌備糧草,這事很快就解決了。
亂民的事也告一段落,鄧科達殺了幾個為首作惡的,其他人要麼編入軍隊,要麼放回原藉。其實瘟疫一鬧,也隻有張傳手下的人沒什麼損傷,其他地方都損傷大半,剩下的人早就沒有作亂的心思,隻想回家好好種田。鄧科達待百姓也寬厚,重災區免稅一年,輕災區減稅一半。隻是這樣一來,國庫便空了,好在有白石山張傳搶來的那些金銀珠寶補充,朝廷的日子才沒有太難過。
前幾天,因著春耕的事,紅二曾向鄧科達提過改良種子的事,這事利於天下蒼生,鄧科達自然答應,不過暫時讓她先跟府裏幾位信的過的人慢慢研究,改良出來的種子也不要先流出去,他會找到合適的機會推廣。紅二想著現在還是司馬氏的天下,的確還要留一手便答應了。
其實說要改良種子,紅二需要出力的並不多,鄧科達安排了人手給她,她便把相關事項寫了下來交給他們,並打著討論的名義聽他們對列出來的內容嘖嘖稱奇。
跟她差不多,楚立新也挺閑,她不久前才聽說他的兄長跟著安平候守護邊疆,而他現在負責洛陽的安防,可見鄧科達對楚家的信任。如今的洛陽暗中雖有波濤湧動,但是都翻不出浪花來,鄧科達想要知道的,通過紅二或者暗衛都可以知道。
楚立新一閑,好像對農業產生的興趣,每天都來院裏問她農業的相關問題。改良種子的人就在附近農莊裏,為什麼他不實地去看了問他們,而來問她這個隻有書本經驗的?紅二有些想不通,最後隻能得出因為她知道的全麵,凡是長眼的都不會放著她不問去問其他人。
開始的時候,紅二嫌他煩,一點也不想他來。可是他來了幾次之後,她發現自己也沒有那麼嫌棄他,加上他各種蠢萌的問題讓她有了用武之地,她總算能在古代人麵前低調地顯擺一下自己豐富的知識了。而且每次楚立新來的時候,都會很識相地給她帶點吃的,盡管有幾次帶的東西並不怎麼好吃,她也吃得很滿足。
春分之後,宮中一位美人產下一子,這是司馬智唯一的血脈,鄧科達自然讓人好生照顧,同時借著這個機會,將對司馬氏仍懷有期望的人一一貶出洛陽。同時,吳城也傳出城主夫人懷孕的消息,比起宮中這個注定養不大的孩子,鄧科達更關心這位城主夫人的孩子將來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