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念知越想越心悸,從她爹調往別處,已經有五六日了。
這五六日,皇上已經陷入險境了嗎?
半時辰很快過去,藥湯熬製好了。
陳珂似歎了聲氣,將紫砂鍋端下來。
稍作整理,便送往乾清宮。
奚念知自然不能讓皇上繼續喝下去,她如法炮製,像昨晚打翻梅菜扣肉一樣,再度打翻了這盅藥湯。
湯藥肯定比一盤菜重要,站在旁側的蔡裕麵色乍變,責怪地望向蹲在桌上的肥貓。
祁景遷也盯著它不說話,眸色比昨晚深了許多。
蔡裕忙道:“奴才馬上吩咐太醫院再去熬製一盅。”
“不必了。”
“可皇上——”
“朕覺得近日身體好了許多,是藥三分毒,朕沒病都能喝出病來。”
蔡裕不好反駁皇上的話,心底卻道:皇上您就是病了呀,不然幹嘛喝藥?
奚念知聞之鬆了口氣,她還真怕馬上又端來一碗,那她豈不是要累死?
“潤潤。”祁景遷視線轉到她身上,因昨晚宿醉,他指腹輕摁著太陽穴,責備它道,“你怎麼越來越調皮了?難道是朕太過縱容你?”
蔡裕在旁出主意:“皇上,不如像太後管教小雪花那樣,將潤潤拘著,這樣它就不會再行蹤不定,也不會再犯錯。”
祁景遷卻搖搖頭:“拘著它幹嘛?朕拘著你,你能高興嗎?”
蔡裕:“……”
聽著他們的對話,奚念知挺想笑的。
她仰頭望著皇上,主動跳到他腿上,蜷縮成一團躺下。
“你倒是會找睡覺的好地方。”祁景遷伸出手輕點它鼻尖,語氣雖然調侃,卻不是真的介意。
奚念知順勢伸爪抱住他手臂,在心裏道:昨晚你一定沒睡夠吧?抱著我再去床上睡一會兒呀!
祁景遷沒能成功領會,他叫人送來奏折,開始認真批複。
奚念知定定望著他,在心裏描繪他認真時的模樣。
半晌,祁景遷有所察覺地俯首看它,嘴角微勾道:“總看朕做什麼?”
奚念知心虛地別過眼,又想她現在是貓呀,怕什麼,思及此,她鼓起勇氣,飛快撐起身子親了他臉頰一下。
說是親,其實更類似於舔。
被抹了貓口水的祁景遷實在高興不起來。
他擱下筆,默不作聲地盯著它。
這家夥似乎知道做錯了事,把肥胖的自己蜷成一團,腦袋埋入腹部,不肯露臉。
祁景遷挑挑眉,似笑非笑地撈起它,一把丟到床上。
在柔軟的床鋪上滾了兩滾,奚念知蹲在被褥上,睜圓了眼睛:“喵,喵……”
祁景遷懶得回頭:“朕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奚念知氣鼓鼓地繼續喵,她在說:皇上你知道嗎?現在可是你喜歡的人主動親了你呀,你不歡喜不激動就算了,動作居然還這麼粗暴,活該你單相思!你會後悔的你知道嗎?
祁景遷不帶停頓地重新走到桌前,繼續批複奏折。
床上的奚念知連續喵了幾聲,生氣地滾入被褥中。
好,這事兒她記在心裏了,一碼歸一碼,她現在必須努力睡著,然後再回到原本的身體。
芍藥藜蘆的事她得盡快告訴爹爹,再讓他進宮稟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