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將道:“那個鐵鉉來頭不小,別看他是書生出身,從未摸過兵器,臨危受命才來守城,他的才氣曾經驚動過先皇的。”朱棣奇道:“哦,這是什麽回事?”朱能告知他:“那個鐵鉉呀,他祖籍河南,是元代色目人的後裔。”朱棣說:“他是色目人的後裔?難怪他的模樣不像純正的漢人。”
朱能又說:“可是他家世代與漢人通婚,他已經血統漢化,到了他這一代,他又娶了一個漢女為妻,所生的子女模樣進一步漢化,聽說他的兩個女兒在山東是出了名的漂亮。洪武年間,鐵鉉以國子生身份被選做禮部給事中,後來調去做都督府斷事,他斷桉合理公正,是個斷桉高手,得到了先皇的讚賞,親自賜字“鼎石”,十分器重他。當今皇上即位後升他為山東參政,近來皇上又封了他做山東布政司使來守濟南。”
張玉也說:“聽說鐵鉉性情剛決,聰明敏捷,在太學讀書時,熟讀經史,成績名列前茅,是個人才。我們與朝廷作戰時,鐵鉉負責督送朝廷軍餉,從未中斷,非常負責可靠。這人不是普通人,大王你看,我們圍城三個多月,可是還是攻不下濟南呀。”
姚廣孝乘機勸說:“不如我們先放棄濟南,暫時回北平,日後再起兵。”朱棣可惜地歎道:“攻占濟南,即可割斷南北,占有整個中原地區。濟南與鐵鉉都是難搞的硬骨頭,氣死我了,鐵鉉也算得上是個人物,可惜不能為我所用。我以為允炆侄兒身邊都是黃子澄,李景隆之類的沒用的蠢材,看來是我小看了朝廷的人了。”
朱棣在建文二年(公元1400年)九月四日撤離濟南,鐵鉉與盛庸等出兵追敵,直到德州。城內燕軍聽到燕王北還,亦無心守城,紛紛逃跑,德州被收複。
建文帝聽聞鐵鉉他們不但堅守濟南,還擊退燕軍,又收複德州,龍心大悅,遣官前往慰勞鐵鉉,盛庸,高巍他們,賞賜了三人金幣,封鐵鉉為兵部尚書,正二品,賜予繡有錦雞的緋袍與象牙笏,聖旨又封盛庸為曆城候,代替李景隆成為平燕將軍,食祿一千石。
鐵鉉入宮穿上二品官的緋袍,手執象牙笏親自拜謝建文帝,建文帝又賜宴招待。宴會上建文帝又賜予鐵鉉一些綾羅綢緞,微笑道:“這些布料給愛卿的夫人與姬妾們做衣裳的。”鐵鉉連忙站起來道謝,他說:“微臣謝過皇上,不過皇上不用給微臣那麽多布料,幾塊就可以了,微臣隻有一名原配夫人,並沒有什麽姬妾,所以用不著太多顏色鮮豔的布料的。”
建文帝驚訝道:“愛卿家中隻有一名夫人嗎?不過不用緊,多出來的布料拿來做衣服給愛卿家的小姐們也行。”鐵鉉躬身道謝,建文帝與他幹杯後,看了看他,笑道:“愛卿真是美姿容,像愛卿那般才貌雙全的人材怎麽隻有一位夫人侍候?朕宮中新進了兩名侍女,都隻有十五歲,年輕貌美,從未侍寢過,朕把她們二人送給你做小妾罷。”
鐵鉉拱手道:“陛下如此厚愛,微臣萬分感激。但內子是糟糠之妻,而且內子嫁給微臣也是這個歲數,她已為微臣生下兩女一子。微臣平日公務繁重,已經很少留在閨房中,現在燕王造反,微臣更是沒有任何心神可以分給其他女子。再說那兩名女子的年齡與微臣最小的孩子一樣大,比微臣家的兩名比較年長的女兒還小,微臣又怎麼忍心讓她們做微臣的小妾?”
建文帝讚歎道:“愛卿真是一名忠貞的丈夫,那好吧,那兩名侍女轉送給令公子做姬妾,如何?”鐵鉉尷尬地笑了笑說:“微臣的小兒還沒有正房夫人,又如何增添姬妾?皇上美意,微臣心領了。”
建文帝問道:“鐵尚書的公子還沒有家室嗎?”鐵鉉道:“對呀,小兒心如野馬,不知道誰可以綁住他的心。”這時,黃子澄插口問道:“令公子長得像你嗎?”鐵鉉道:“他七分像我,三分像他母親,內人年輕時的模樣還不算粗陋。”黃子澄微笑道:“那聽來是一名美男子了。”
建文帝道:“可惜朕的皇姐江都公主已經嫁給了耿炳文將軍之子耿璿,朕又沒有其他妹妹,不然就可以讓愛卿的公子做朱家皇室的駙馬了。”
鐵鉉笑道:“皇上太看得起微臣與小兒了,不過說起來,小兒在這次擊退燕王上也有出主意,他雖然沒有什麽雄心壯誌,可是他的智謀不在微臣之下,微臣懇求皇上一件事,如果微臣在這次的戰役中不幸身亡,請皇上讓小兒代替微臣的兵部尚書一職,代替微臣去對付燕王。”
建文帝想了想,答道:“好吧,愛卿出了名公正賢明,愛卿一定不會看漏眼的或者任人唯親的,朕就準了你的請求,如果他日愛卿在沙場有什麼不測,就讓愛卿的公子世襲兵部尚書一職,甚至讓鐵家世襲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