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十四,或者十六,不記得了。

朋友說湯潮的《狼愛上羊》很好聽的時候,我覺得就像一個無聊的笑話,但我還是沒忍住去聽了,聽完後,我更覺得扯淡了,怎麼可能,狼和羊相愛了,還流浪去了……

我從小就不喜歡童話故事,不但不喜歡,而且我很討厭,我覺得什麼公主,水晶鞋,白馬王子,都是那些無知小女生才會喜歡的東西,我可不要像她們一樣。

但幾年後,我再聽《狼愛上羊》的時候,我想起了朋友第一次跟我說的話,他說:

不要總是覺得自己很爺們,覺得愛情是最無聊的東西,那是因為你小子還沒有戀愛過,等你失戀了,你就會嚼出這歌的味道了,那時候你就知道,你其實不如女人。

是的,沒戀愛的人和失戀的人,在看待很多東西上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首歌,在不同的年齡段會嚼出不同的味道。

一個畫家對我說過,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東西就一直在變。

現在我每年都會看一遍的星爺的電影《大話西遊》很好的說明了成長與變化。

從一開始覺得悟空不像悟空,八戒不像八戒,劇情亂七八糟的,是一部垃圾到不能再垃圾的片子。

到幾年後看,淚流滿麵,到再後來看了會沉默,會失眠,到再後來看了以後會笑,發自內心的笑,笑到流出眼淚來。

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人們愛看是有道理的,一個無理頭的故事,荒誕的風格,記載了一種真實的,無法觸摸到的東西:愛情。

隨著年紀的增長,少年時素懷的“願乘長風破萬裏浪”的豪情壯誌早已經煙消雲散,隻剩下一個行屍走肉的家夥還在苟延殘喘,為生活奔波。

我何嚐不是一隻因為知道自己身份而在午夜對月痛哭的豬!何嚐不是一隻被人說成像狗的無奈猴子!何嚐不是愛她在心底,卻始終隔岸想望……

西遊裏的他們最終戰勝了命運,回到了自己該回歸的旅途上,而我呢?

隻能孤獨的回望那沒有星空的夜光,做一隻回憶過去的豬,在鍵盤上敲下別人會覺得幼稚,狗屁不通的文字。

太悲觀了,其實有時候回頭看看,這些年,還是有長進的,至少我還有的爛字寫,而我的好多同伴,有的在牢裏,有的成了殘廢,有的結婚又離婚,有的已經先我而去,跟閻王老爺聊天去了,說不定現已經輪回,弄不好,那天我在街道上看到的,叫我叔叔的小家夥就是他們的轉世……

好了,說好不悲觀的,為什麼還要悲觀呢,現在我們說回正題,我熱血,荒誕,的青春故事……

……

一隻大灰狼盯著小綿羊問:“你叫什麼名字?長的很漂亮嗎!”

小綿羊確實很漂亮,不是文學修飾,是真的。

她長長的頭發垂於後腰,長流海分開在額頭兩邊,幹淨的額頭,明亮靈動,會說話的眼睛,濃如畫裏人的眉毛,天藍色的短袖,吹彈可破的皮膚,南方水鄉姑娘的溫婉恬靜。

原來小說裏寫的那種漂亮真的存在,我看著她的時候,這麼想。

後來我問自己的朋友,蔣小雨到底漂亮不,百分之九十的人說漂亮,百分之十的人說一般,說我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管它的情人眼裏,還是真假漂亮,反正我認定她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漂亮美女,在那個時候。

小綿羊笑,笑的很調皮,她反問:“你叫什麼?”

“我叫叔叔。”灰狼說。

小綿羊搖了搖頭:“看你不是很大啊。”

“那我就叫哥哥。”

小綿羊不理大灰狼,轉身離開,留給大灰狼一個背影。

大灰狼摸了摸還沒有長出胡須的下巴,陰笑道:

“漂亮,看我不遲早把你拿下。”

我跟蔣小雨就是這麼認識的,那年我十八,不對,好像是二十,算了,不記得了,她比我小兩歲,十六,或者十八。

好吧,我們就是少不經事的年齡,也是最適合談戀愛的年齡認識的。

雨很漂亮,笑的很甜,很勤快,而且她從來不對人生氣,就好像她從來沒有脾氣一樣,這樣的女孩在我的生命中從未出現過,在未來的二十四小時,我從一個完全冷漠的人,變成了一個喜歡交往的人。

說說我,跟雨正好相反,不管是誰,隻要惹到了我,我一定會跟他針鋒相對,非要弄到兩敗俱傷我才收手,有時候,有必要的時候,我還會跟人削出一個老大來,而且後來我真的削出了一個“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