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不但滿嘴跑火車,有時候還會滿心跑火車,不是自戀,是習慣。
就在這時候,出去吃飯的雨回來了,她進門後,摟著女人,親切地對女人說:
“媽,你怎麼來了?來,怎麼不說一聲?”
雨的媽,她是雨的媽,難怪那笑容那麼熟悉。我的媽呀,我急忙轉了身,不用看我都知道我那張本來不白的臉該有多黑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緊張和尷尬過,恨不得在地上找一個老鼠洞鑽進去。
“今天店裏沒事,過來修個頭發,順便看看你,怎麼樣,還習慣吧?”女人問雨。
“還好吧,先慢慢學罷……”
聲音漸行漸遠,教我如何欣賞一個女人是否漂亮的色鬼師傅濤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伸出了大拇指:
“臉都紅成這樣了,是不是有種女婿見丈母娘的感覺。”
“大爺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雨的老媽,好尷尬,我艸。”
我說,說完我就忍不住笑了,想想自己說的話,還有亂七八糟的想象,不笑很難。
雨回來了,鬼鬼地盯著我看,我不敢看雨,我躲,她追著我的目光看,直到看的我受了不,借口出去抽煙,才算是躲過了一劫。
雨是個很聰明好學的女孩,一個冬天過了,她學到了她要學的,成了一名理發師。
因為她長的好看,對人又客氣,來找她理發的男生不少,有時候我看到特別帥的,點名讓雨理發的時候,我就特別的不舒服,恨不得上去搶過雨手上的剪刀,給他剪個亂七八糟,讓他不敢出門見人,但每次這樣想的時候,我就覺得我特別的二,人家找雨關我什麼事呢?
那幾年的我,真是個好孩子,脾氣壞,但從來不打架惹事,頂多是說話把人氣半死,把自己氣半死而已。
情人節那天,我們店裏沒什麼生意,我們店旁邊的花店倒是生意很好,擺了好多玫瑰花賣,我和雨因為無聊幫著花店賣花。
雨對我說:
“要是有人送我花就好了,大灰狼,你有沒有看最近的一個電視劇,那個男的,開著跑車,買了好多花給她的女朋友,好羨慕那樣的人,要是有人那麼追我就好了。”
“我不看那種狗血電視劇,還有啊,就你這樣的,有人送你一朵就不錯了。”
我瞪著她說。
“那你送我一朵怎麼樣,情人節唉,我怎麼著也算個美女吧?給個麵子,如何?”
“唉,當然算,當然給,我怎麼著也紳士一回。”
我從花束中抽了一支,剪掉了上邊的刺,包了起來,向她遞了過去。
她怪笑著,要接不接的樣子,花店的老板娘對著我壞笑,那眼神真讓人不自在,有種掉頭就走的想法,我也不說給不給她,看她的樣子,我也弄不清楚她是要還不要,在尷尬了足有十秒之後,我受不了了。
於是我看著她,認真地看著她,看到她的臉紅了,不敢跟我對視,我向她走了過去。就在她伸出手的一瞬間,我側身把花遞向了路過的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學生,對小學生說:
“小朋友,送你支花,送你老師好不好。”
那小女孩很可愛,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將花拿在手上,甜甜地對我說:“謝謝哥哥。”
“不用謝,好好學習,將來不要像我這麼沒出息,做一個隻會賣花的壞人。”我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說。
“許斌,那花是要錢的,你想送誰就送誰啊,老板是讓你來幫忙的,不是讓你來破費的,太不像話了,那小女孩要成你女朋友,還得些年呢。”
雨慍怒地在我身後小聲的說道,我回頭看雨,雨的臉紅著,咧著嘴,玩味地看著我。
我沒理她,我走到老板娘的身邊,幫老板娘包花。
那天雨沒有再理我,我找她說話,她也不理我,但看上去並不像是生氣,隻是不跟我說話。人家不跟我說話,我也不能逼人家啊。晚上的時候,我實在受不了了,因為我習慣了每天和雨開玩笑,她這不說話,真是讓我感覺心都空了。
“怎麼辦呢?”我問濤子,教會我理性的家夥。
“自己想,都一年了,能表白了。”濤子幹脆地說。
“好吧,好吧,表白就表白,怕啊!拿點錢給我。”
“多少?”濤哥問。
“三百,我要買九十九朵去,工資發了還你。”
“我以為你一直會做一條朽木呢,原來你也有開竅的時候。”濤爽快地把三百塊錢拍在了我的手上,鼓勵道:“牛糞一定是要鮮花來插,才能顯示出營養價值,加油。”
“好,小的一定。”我說
情人節的花,一支十塊,不過那是對外人,我跟花店的關係不錯,所以,九十九朵,我花了三百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