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湛藍的天空,飛鳥乘著氣流穿過白雲,給秦觀帶來遼闊又寧靜的感覺。閉上眼睛,六識漸漸回歸,聲音,嗅覺,觸感,漸漸回到秦觀的身體,蘇醒時不真實的感覺慢慢消失。
秦觀習慣性的想要坐起來,沁涼的地麵令他有些不舒服。隨即小腹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痛感穿透靈魂,如針刺一般刺激著秦觀的大腦,昏迷前的記憶蜂擁而至,秦觀此時才算真正的清醒過來。
“吳用,陳世美,柳芽衣……”一個個名字從腦海中浮現,隨著回憶,秦觀想起了小腹劇痛的來源。
“氣海……被廢了麼。”秦觀有些恍惚,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氣海崩潰,丹田被破,此時我大概是個不能修煉的凡人了吧。”對於此等常人難以接受,甚至崩潰的消息,秦觀卻顯得極其平靜。好像變成凡人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幹的陌路之人。
左右側頭,秦觀打量著四周,自己處於草原上一處凹地之中,周圍茂密的青草將秦觀完美的遮蓋,如果不仔細觀察,極難看出這裏有人存在。腹中空蕩蕩的感覺傳來,一陣饑餓湧上心頭,初始秦觀還能忍受,但這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並沒有消退的意思,反而越來越濃烈,到達了一種難以忍受的地步。
秦觀側頭咬下幾片草葉,嚼碎後咽下。苦澀的味道令他眉頭皺起,卻有效的暫時緩解了饑餓。不久,安靜的周圍突然傳來一陣窸窣,秦觀從漫無目的的發呆中回過神來,看著一道銀白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是你啊。”打量半天,秦觀終於確定了,眼前這匹銀色凶獸,就是先前病態殃殃的妖狼。“看起來狀態不錯,我餓了,能找點吃的來麼?”
銀狼看著秦觀,目光仍舊是古井無波。它轉身離去,片刻後帶著一隻野兔歸來。隨後銀狼利齒無情割破野兔喉嚨,溫熱的血液流淌而出,順著秦觀的喉嚨直入腹中。野兔的血腥味極重,而秦觀卻絲毫沒有介意,甚至主動吮吸,大口大口吞食著。
一連幾日,銀狼帶回來各種各樣的野獸,以血液喂食著無法動彈的秦觀,自己將剩下的肉吃掉。寒意森森的夜晚,銀狼則伏臥在秦觀身上,如同被褥,替秦觀保持體溫。直到秦觀傷口愈合,可以行動為止。
很快,一旬時光過去。秦觀小腹的傷口已經全然愈合,恢複了如同常人的行動能力。但是道基損毀,丹田被破,秦觀體內已經沒有絲毫靈力存在,與常人無異,甚至須彌戒也無法打開。
在這期間,銀狼曾銜回一截人的手指,上麵套著一個須彌戒。秦觀稍作思考,便明白這截手指屬於吳用,隻不過雖然須彌戒已是無主之物,但秦觀靈力盡數消散,也無從打開。
醒來之後,唯一的好處是不用再喝生血,每次銀狼捕獵歸來,秦觀便生火將野獸烤熟,而後與銀狼一同大快朵頤。而對於昆侖墟的消失,秦觀雖然疑惑,卻沒有繼續思考下去。溶洞中出現的聲音讓秦觀清楚的明白,這不是自己所能幹涉的層次,更不用說現在的秦觀隻是一屆凡人。
每日清晨,秦觀仍如同往常一樣,麵相朝陽盤膝修煉。感受到空氣中的靈氣,引導其進入體內,而後沿著經脈完成周天循環。這一切對秦觀來說易於反掌,而靈氣在完成循環,進入氣海之時,卻總會如同漏鬥一樣溢出,而無法聚集在氣海之中。
“唉……”秦觀感受著靈氣的再次消散,不禁感到一陣淡淡的失落。秦觀不是沒有想過解決之法,但無論是回到玉衡,尋求藥長老的幫助,還是須彌戒中近在咫尺的伐髓草,不借助靈力,都是無法實現。在原始荒蕪的昆侖之中,以凡人之軀,想要跋涉數千裏到達玉衡,這絕非易事。
思索再三,秦觀還是決定先想辦法打開須彌戒。此刻除了即使昏迷時仍緊緊握住的梨花針,秦觀身邊再無其他防身之物。就連隨身玉佩,也不知所蹤。對此秦觀雖然遺憾,但卻並沒有多加在乎。
想打開須彌戒,就必須引導自身靈力注入須彌戒中。而外界靈氣,隻有循環一周,在氣海之中存儲後再次引導使用,才會帶上自身屬性,被須彌戒所接受。如今秦觀的氣海內無法存儲靈氣,這也成為了秦觀打開須彌戒的最大阻力。
一次,兩次,十次,百次。無論秦觀怎樣嚐試,靈氣卻總是會進入氣海的刹那就流逝而出,無法停留片刻。即使秦觀再有耐心,此刻也不免心煩意亂。再一次引導靈氣進入氣海時,秦觀心神恍惚,靈氣不由失去控製,如同脫韁野馬,氣勢洶洶的衝入氣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