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玉帶的溪水繞著巫山蜿蜒流轉,順著山勢流淌著。織醉一行人順著溪水尋到了仙源之眼。粗糲山石的堆砌之下的泉眼,一股股靈氣與溪水流瀉而出。
仙源之眼就像一個永遠填補不滿的光洞,如絲如縷的靈力在上空纏繞交織。
見到此狀,展澗風麵露喜色,激動地走到最前麵,段夜光以劍載著穆承的軀體,也加快了禦劍的速度。就連一直走在後麵的鳳起也加快了步伐。
隻有織醉,她的腿就像灌了鉛一般沉重,頭痛得快要爆裂開,隻要多走近仙源之眼一步,那種疼痛便加劇三分。
腦海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叫囂,上前,上前!
織醉忍受不了這種疼痛,抱起頭蹲在了地上。
“怎麼了?”鳳起發現織醉並沒有跟上前,回過頭一看,發現她蹲在地上,麵色蒼白汗如雨下。
織醉抓起鳳起的手,忍住腦袋裏撕扯的疼痛,把巫山神木交到她手中,“鳳起,我很難受,不能再上前了,時間緊迫,快開啟仙源之眼,穆承就拜托你了。”
“廢話這麼多,起來!”鳳起毫不客氣地一隻手扯起癱軟的織醉,仙源之眼就在眼前,七日之期馬上就要過了,巫山神木就在手中,這個好死不活的丫頭居然怯場!
鳳起原本就是個火爆脾氣,這幾日要不是見展澗風對穆承心懷愧疚頗深,才不會為救穆承萬般忍讓,來回奔波,還隨意讓人禦她的煌吟劍。原本脾氣就壓著沒地方發泄,如今織醉算是招惹到她頭上了。
段夜光聽罷禦回仙劍,眉目深鎖,神色嚴肅異常地看癱軟靠在鳳起身上的她,麵容像是梨花碾落成泥般嬌弱無力,小小女孩,竟然有這般嬌虛之態。
他說不上來是哪裏竄出的一股氣,氣得他腦門發脹。
“呂織醉,你給我聽著,要是這點痛你都忍不住,你就愧對於蓬萊上仙嫡傳弟子的身份!”
織醉偎著鳳起往地下滑去,她死死按著頭顱,咬著牙盡量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嘶喊。
“聽到沒有!”段夜光憤然吼出了聲。
他早就料到,她區區凡胎之身,如此不知死活地闖入巫山靈地,定會受此蝕骨之痛。不過令他有所意外的是,前幾日都沒有什麼大礙,偏在這關鍵時刻痛了起來。
定是仙源之眼的靈氣太過強盛了罷。
“我聽著。”織醉仰起頭,費了好大的力氣扯開一個笑,泠泠水光映在她蒼白的小臉上,眉宇之間還是那種清靈的倔強。
明明咬著牙,卻還清晰地吐出三個字:“很清楚。”
“鳳起師叔,織醉乃凡胎,此刻受了仙源之眼的靈氣侵襲怕是十分危險,我現在為她施上天罡罩,你去開啟仙源之眼可好?”展澗風耐心詢問的語氣,總是這麼客氣。鳳起聽得十分煩躁,又看了麵色痛苦的織醉一眼,輕輕罵了聲,“沒用的廢物!”
織醉聽到了,扯了扯蒼白的嘴角。
展澗風雙掌對舉,瞬間在兩掌間幻化出一個半透明的光球。他嘴裏念了訣,“天罡正法,護體!”
那光球便穩穩當當地落到織醉周圍,將她罩護其中。
段夜光暗自舒了一口氣,禦劍飛到了仙源之眼旁邊的空地,將穆承的軀體放於地上。
展澗風掏出閃著淡藍幽光的佑魂瓶,退到穆承身後。鳳起握著烏色的神木簪,緩緩走向那冒著無數股靈氣的仙源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