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直在說謊(1 / 2)

柔嵐奔下樓找拖把,管理賓館衛生的張阿姨是個媒婆兼話嘮,見到她,笑問道:“哎,小柔啊,今天23了吧?談對象了沒?要不要張阿姨給你介紹個?”

“不用了,阿姨。”

張阿姨隻當她是害羞,拉住她的手,繼續說:“哎,小柔啊,阿姨給你介紹個博士生怎麼樣?小夥子長得可好看了,1米8的大高個,家裏條件也不錯……”

柔嵐拽開她的手,搖頭道:“真不用了,阿姨,謝您費心了。”

可阿姨手勁兒太大,牢牢抓住她,還在竭力推銷:“真的,就是我鄰居家的孩子,我看著長大的,為人脾氣好,懂事又孝順,還很有上進心……”

條件這麼好,還會單身?

柔嵐也不想戳破她的謊言,隻好聲哀求著:“阿姨,我有事,您先鬆開我好嗎?”

“那你們找個時間見一麵咋樣?”

“等有時間了。”

“那好說,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吧。現在都六點多了,你沒晚班吧?要不今晚見一麵?”

柔嵐實在沒辦法,隻得敷衍道:“好,您說了算,先放開我,好嗎?阿姨,我真有急事。”她想起那下了藥的紅酒了。她現在不想讓甄理喝了。

張阿姨看她急得眼淚快流出來,想她或許真是有急事,也就放開她了,嘴裏不忘囑咐:“那你可要記清了啊。”

柔嵐來不及回話,拿著拖把急匆匆跑進了電梯。

到達甄理暫住的房間,門已經關上了。

柔嵐想起自己出門時並沒有關門,難道是甄理關上的?可甄理知道她還會過來,沒必要關門的。她覺得有點奇怪,慢慢靠近了,臉貼到了門上,隱約聽到裏麵傳來說話聲。她想起那個許她巨款的女人,難道是她進去了?

柔嵐又陷入了糾結的痛苦中。她想刷房卡進去,可是,200萬壓在腳上,邁不出去。她將臉貼在門上,留心著裏麵的動靜,卻突然聽到了男人壓低的聲音。

“別催我。”

怎麼會有男人聲?

柔嵐嚇得白了臉,以為有男人對甄理不軌,忙刷卡進去。

房間裏開了燈,明亮得刺眼。

大床邊,於念念和一個陌生男人齊齊看過來。

於念念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溫聲道:“別怕。柔嵐。我們談好的。”

陌生男人不高,很瘦,穿著老舊的中山裝,一臉胡茬,不修邊幅,看著一副落魄寒酸大叔樣。他看柔嵐一眼,又收回了視線,把目光放在床上的人身上。

真漂亮的人!

在他遇到的男人裏,這是第二漂亮的人。至於第一漂亮的人……他叫什麼名字,他已經忘記了。他漂亮到是什麼樣子,他也已經忘記了。在他遙遠的記憶裏,隻知道那個少年像枝頭最嬌豔的花,執起畫筆繪畫時,又像遺落人間的美好天使。

也許那個人就是天使吧。

所以,他與他相愛了一年,就失去了他。

“叔叔,動手啊。”於斯彥被侄女於念念急切的聲音喚醒,渙散的目光漸漸聚焦,望著床上昏睡的漂亮男孩。

他真的很漂亮,像是天使。不,睡美人。他是那樣美,五官精致,皮膚潔白無瑕,暈紅的兩頰像是盛開的花。淺淺呼吸間,有酒氣飄散出來,熏得他幾乎要醉了。

於斯彥又想到了那個記不清長相、記不清名字的人。他已經老了。盡管他才四十多歲,但他真的老了。他看著床上的漂亮男孩,忽然忍不住熱淚盈眶。他想,他找到那個人了。

於念念快急瘋了,伸手搖著他的手臂:“叔叔,你快點啊。”

柔嵐這下終於感覺到不對勁,舉著手中拖把衝過來,大吼道:“住手!你們要做什麼?”

要取精。

人工穿刺取精。

但於斯彥已經放棄了。

他把大床邊藍色的手術巾上放著的消毒工具、輸液針管等一一收好,放進銀灰色的急救箱裏。

於念念攔住他的動作,質問道:“叔叔,你答應過我的。”

於斯彥宛如枯枝的手拽開她,聲音淡的像是從天際飄來:“他叫什麼?”

“甄理。”

“真理?嗯?”他沒聽清。

於念念不關心甄理的名字,氣得大喝:“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快動手啊!叔叔,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不取了而已。

於斯彥冷著臉說:“回去吧。”

“你混蛋!懦夫!活該窩在這旮旯窩裏半輩子!”

於念念氣得罵出聲,頭一扭,大步走出去。媽的,老家夥臨時變卦了,太不靠譜。她氣得狂抓自己的頭發,一雙眼睛滿是戾氣。她在柔嵐送去的紅酒裏下了安眠藥,打算趁他昏睡時,好人工取精、人工受孕。等懷上甄理的孩子,她就是甄家名正言順的甄夫人。可沒戲了。於斯彥這老家夥果然是老年癡呆,腦袋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