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斯彥腦袋沒問題,臨走時,看著一臉恐慌的柔嵐,忽然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你、你想做什麼?”
柔嵐後退,舉起手中的拖把護衛自己,清秀的臉一片蒼白。
於斯彥從中山裝的口袋裏掏出一枚很有年代感的金色懷表。他拎著輕輕搖晃,在懷表蕩來蕩去間緩緩開口:“我不會傷害他,你不會提起這件事。你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不知道。他……喝醉了,你看著他睡了一覺……”
柔嵐眼神呆滯,動作遲緩地跪坐在床邊,雙手交叉,頭抵著手臂,看著床上昏睡的人。
於斯彥看著這一切,滿意了,帶著行李箱,慢慢走出去。他腿腳又些跛,走向電梯用了不少時間。
於念念在電梯口等他,見他過來,依然沒控製住脾氣:“叔叔,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這是我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我差點要嫁入豪門了!都怪你!都怪你!”
於斯彥不理她,走進電梯,按了所住的樓層。
於念念看他這渾不在意的樣子就生氣,近乎歇斯底裏地吵鬧:“你就是不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我對你這麼好,我養你這麼多年,你就不能為我做點什麼嗎?”
不能。
於斯彥沉默著,抓緊了身上急救箱的帶子。
叮嚀——
電梯到達鎖住樓層。
於念念怒氣衝衝,大步走回房間。
於斯彥追上來,跛著腳一拐一拐,很是滑稽。可他不在乎,他終於抓住了於念念的手臂,低聲道:“那孩子叫什麼?”
於念念知道叔叔的性取向,不屑地哼笑:“我不會告訴你。你不會看上他了吧?你也看看你這窩囊樣,什麼人會要你?”
“啪”的一聲響,於斯彥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力道很大。
於念念被打蒙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打我?”
於斯彥一臉平靜,覺得打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他終於開了口,聲音漠然,帶著命令:“不要再去算計那個孩子。”
他說完,一拐一拐地進了隔壁房間。
他放下急救箱,走到鏡子前看自己,破舊的衣衫,佝僂的身軀,滄桑的臉,胡子拉碴,真難看。他嫌棄地想。
翌日清晨
甄理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嫌棄地自言自語:“我好像也就喝了幾口酒,怎麼醉的像頭豬一樣?難道是前晚的酒沒醒,所以,今天喝幾口就醉了?”
他低喃著,打開了花灑開始衝澡、洗漱。
收拾清爽後,他走出衛生間,正迎上推門進來的柔嵐。
“姐,我昨晚發酒瘋了嗎?”
柔嵐端著早飯,心一咯噔,聲音有些不自然:“沒,沒有吧。”
她昨晚的記憶有點紊亂,好像是她下樓拿來拖把,回房就看甄理喝多了、躺床上睡了,而他睡顏安靜美好,她就坐在床邊看他睡了一覺。
甄理也隻是隨口問一句,聽到沒有就放了心,笑著說:“那我酒品應該是很好的了。早上起來,正睡被窩裏,被子都蓋得好好的。”
要知道他可是睡覺會踹被子的人啊。看來,他酒品真好。至於前晚上醉酒發酒瘋的事,早丟爪哇國了。
甄理心情還不錯,吃了早餐,想下樓遛幾圈。可一想到樓下還有個唐默就心煩。怎麼才能避開他的眼線呢?他看著收拾餐具的柔嵐抓耳撓腮想主意,然後,一個想法躥上了心頭。
“姐,你找身女裝給我穿下唄?”
“啊?”
“我扮女人出去探探風。”
這是他想到的好主意。等他男扮女裝出了這個賓館,就可以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嘿,想一想還有點小激動呢。他真是太聰明了。
甄理心裏很高興,柔嵐心裏卻是又驚又怕。如果甄理出去了,那唐默已經離開的事就兜不住了。他那時就知道她一直在說謊,他會討厭死她的。而她該怎麼留下他、挽回他?她心裏是極喜歡他的,還謀算著日久生情呢。
旁邊的甄理在穿衣鏡前打理發型,久等不到她的話,抬頭看過來:“姐,你怎麼了?臉色不對啊?”
柔嵐臉色很不好,心很虛,還有些內疚自責。她對甄理用心不良。一心把她當知心好姐姐的甄理,她竟鬼迷心竅地多次算計了他。她真是壞女人。她越想越難過,越自責,忍不住紅了眼睛,聲音低低的像是在哭泣:“甄、甄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