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撥人之間相距不過數十丈距離,而在書生與盤龍戰將兩人之間,各種風雲變幻,靈力激蕩,道紋衍化,猶如重開天地一般,隱隱竟有混沌氣激蕩而出。
片刻之後,一道輕微的聲音傳出,一切又都恢複了平靜,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不過盤龍戰將的身形卻是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步,而書生卻是連退了三步,旁邊的和尚將手搭在書生肩上,書生方才止住身形。
書生抬起頭來,眼神清亮,看著盤龍戰將,微微笑了笑。而盤龍戰將看著僅僅退了三步的書生,卻是皺了皺眉頭,臉色略顯凝重。
單單這試探性的交手,他雖然占據著上風,然而,卻並不是什麼壓倒性的實力差距。要知道,麵前的兩人,嚴格說起來都得算是他的後輩人物,當年隻是白衣修羅座下的將領罷了,雖然也算是獨當一麵的人物,但與他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的。
“各位遠道而來,不妨入內走走瞧瞧。荒郊野嶺之地,招待不周,還望見諒。”書生側身引手,請青年一行人進入山穀。衣襟飄動,舉手投足之間,儒雅之氣油然而生,頗具君子之風,看得人頗為舒服。
盤龍戰將深深地看了書生一眼,也將目光在那慈眉善目的和尚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後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錦衣青年。
青年目光中頗有些不悅之色,也不答話,抬腳便往山穀之中行去,一眾銀甲侍衛跟隨其後。
書生在前引路,和尚臉上一直帶著佛陀般的笑容,陪在一旁。不過在其那雙時而佛光閃爍的眼睛之中,卻是並沒有什麼笑意。
步入山穀,頓時一股蕭瑟悲愴的氣息撲麵而來,放眼望去,墓碑成林,夕陽的餘暉之下,更顯荒涼。
而在山穀入口之處,卻是聚集過來約摸幾十人。這些人的穿著打扮,就與普通山村裏的人沒什麼兩樣,作漁夫打扮的,作果農打扮的,還有樵夫,獵戶,莊稼漢,不一而足。
不過,在盤龍戰將眼裏,這些人看似隨意地邁步之間,卻似踏著特別的韻律,行止之中,更是顯得幹淨利落,毫無拖遝,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而且,那邁出的腳步,竟是相當的一致,連一步的距離也都幾乎沒有任何差別,高矮胖瘦盡皆如此,渾然一體。
這些人到來之後,也沒有任何言語,隻是靜靜地站在書生身後,井然有序。
一行人就這麼一路走近山穀之中,竟是一時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隻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但腳步聲卻也詭異,明明幾十號人,光聽腳步聲,卻似隻有兩個人一般。前方幾人,行路八風不動,後方兩隊,各自隻有一道腳步聲。
終於,錦衣青年有些不耐煩了,停下腳步,看著書生道:“閣下這裏連一座像樣的落腳之地也無,不知兩位欲領我們去何處?”
“哦?此地如此寬闊,又怎麼會沒有落腳之地?一個人站立之地,不過方寸之間罷了,這裏還不夠嗎?”書生卻是笑著說道。
“如此狹窄的地方,容不下一座廟宇,談何立足?”青年眼睛盯著書生的眸子,說道。
“此言差矣,立足何需廟宇?繁花亂人眼,喧囂擾人心,一草廬便可以了。”書生搖頭說道。
青年久久注視著書生的眼睛,而書生則很是平靜地與青年對視著,眼神平靜無波,淡然自在。
“如若真的如此,又哪裏會有這遍山墳塚?”
“士為知己者死。”書生輕聲道。
青年目光變得陰沉了幾分:“你的意思是說我比不上這個人?”
青年手指指著的方向,正是墳山之下,那裏,有一座不算如何高大的雕像。雕像以普普通通的石頭雕刻而成,但卻似籠罩著淡淡的道韻,透著幾分神秘。
雕像雕刻的是一個男子形象,長發披肩,戰衣輕揚,手中一柄青鋒斜指,靜靜地站在那,自有一種君臨天下的神采飛揚。明明隻是一具麵容模糊的石雕,卻讓人不由感歎其絕代風華。
書生看著青年的手指,眉頭一挑,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比不上,沒資格相提並論,還是莫自取其辱的好。”
“你說什麼?你可知我是誰?”青年怒聲道。
“那你可知他是誰?”書生問道。
“嗬嗬,叛軍之將罷了,忘恩負義之徒。我欲給你們一個機會,洗脫叛逆之名,你們......”青年冷笑道。但他的話還未說完,卻是被一旁的盤龍戰將製止了。
隻見旁邊,不管是淡然的書生,還是那慈眉善目的和尚,亦或是那些麵無表情的村野之人,此時的臉色都有些陰沉,一雙雙帶著怒意的眸光,僅僅盯著青年,甚至不少人身上帶著煞氣彌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