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白一行望太原郡而走,一路之上,盡看到上黨郡兵押解著羯胡人望北而去的隊伍。何白見了不禁眉頭大皺,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詔誘羯胡人麼,怎得變成擒捉羯胡人了?
何白領人急匆匆的奔至太原與上黨兩郡之郡界處,隻見太原那邊聳立著一座極大的軍營,不時的看見有上黨郡兵押解羯胡人與太原郡兵交接。每交接一人,便能得到不少的錢財,上黨郡兵於是歡天喜地的連連拱手拜謝。
何白打馬而上,立即有作太原郡兵打扮的何家私軍士卒肅穆而立,槍交左手,右膝跪地,行了一個古代的軍禮。“拜見主公。”
何白略略皺了皺眉頭,自己本想改變古代的跪拜禮節,但時人的坐姿本就是跪坐,對於行跪禮也並不覺得很屈辱,何白也不能單憑自己的喜好而改變中國數千年來的規矩,畢竟自己的觀念隻是自己的觀念,不代表整個世界都要接受這個觀念。
何白於馬上問道:“禮畢,營中是以何人為主?”
士卒站起稟道:“回稟主公,營中以羅參軍、成軍侯為主。”
何白領人策馬而入,不多久,就有聞訊而來的羅培、成齊等十餘軍官迎住,眾人一起往主帳而去,這一路,何白倒沒有見到羯胡人被綁,隻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或膽怯或仇恨的看著過路的何白一行。偶有小兒的哭鬧,但不數聲,就被人死死的撫住。整個軍營死氣沉沉的,沒有半點的生氣。
何白眉頭大皺,指著羯胡人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不是發文誘召,而是強行捕捉送來?”
羅培拱手稟道:“主公,非我願意這般的麻煩。屬下在得信之後,便立即動身前往上黨郡府拜訪上黨太守。上黨太守初時十分不願,認為羯胡人雖非漢民,但每年多少都可從中收得些賦稅。屬下言聲羯胡人貧寒,縱有萬人,每年也難得數百萬之稅金。而且羯胡仇漢,將之調離上黨反而是件好事。屬下又做主送予其一千萬錢為謝,方得其允許。”
“發文說主公欲召羯胡為奴,每日足衣足食恩養之,賦稅一項將全由主公一力擔之。不料羯胡人對我漢人的成見太深,根本無人相信會有這般的好事。十日也不見幾個羯胡人前來依投。”
“屬下為完成主公所布之任務,無奈隻得又相求上黨太守與郡兵以類斬首功計,每捕獲一名羯胡,無論老幼,即送上千錢予上黨太守為謝,這才得其全力相助。又過十日時間,方擒捉了六、七千人的羯胡人前來。又恐羯胡人逃亡,於是又請成軍侯領兵千人前來相助。此至,總計費錢一千七百餘萬錢矣。”
何白暗自搖搖頭,羅培在軍事上見識極明,大的方向上也不差,但這具體的政事方麵,就不太如意了。何白一眼就能看出,羅培這是被上黨太守給坑了,而且坑得還不輕,讓其坑了兩道的買奴錢還不自知。
而且羯胡來後,羅培又無具體的安排,隻是任由羯胡散居在軍營之中,相互串聯。如果不多加防備,誰知如驚弓之鳥般的羯胡人不突然暴亂起來。看來這具體的處理政事與管理方麵,是羅培的短板,隻能做一個好的參謀。
還未等何白說些什麼,突然四周三三兩兩而立的羯胡人突然一發喊,全部都朝何白等人湧來。雖然手無寸鐵,可依然暴烈凶狂,視何白如最大的仇人,猶如飛蛾撲火一般的衝來。
羅培見了大驚,急喚“保護主公。”成齊等軍官急忙將何白團團圍住,指揮護兵布陣準備就地平亂。韓猛等十名韓氏子弟初投何白麾下,有意露上一手,以便在軍中立足。不等成齊等人的指揮,便齊齊在韓猛的率領下衝向了突然暴亂的羯胡人,隻餘韓瓊護在何白身旁。
何白望見羯胡人暴亂者並不多,隻有四、五百青壯,而且無人指揮,又無兵器盔甲,亂哄哄的更不成隊列。看來並非是有組織的有預謀的暴亂,隻是自已前來而臨時引發的。自已此時有七十餘名器械具全的軍官護兵護佑,羯胡人可說是不堪一擊。
何白坐在馬上叫道:“羯胡人可傷不可殺,且饒他們一條性命。”
已然率先衝突而出的韓氏子弟,隻得改刺為掃,將迎麵而來的羯胡暴亂者一一擊倒在地。隻見韓猛單人獨騎在前,手中之鐵槍宛若片片梨花,迅猛快捷的一槍一人,將暴亂者或掃或刺的全部打翻,其勇猛之姿在無陣列的暴亂者之中徹底展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