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山莊護衛隊長林良峰!”青衣男人輕蔑瞥了一眼淩如初,手緊緊地握在劍柄之上。“一個殺人犯,哪來的這麼多話!”
淩如初並不惱怒,隻是挑眉輕笑了一身,伸手擺弄衣衫上的褶皺,說出來的話確實句句尖銳如針。
“這位兄弟莫把話說得太早了,賊喊捉賊也不無可能呢!”
“你—你胡說——”林良鋒顯然沒想到這個女子會把矛頭指向他,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隻能指著淩如初滿臉的憤怒。
沉寂的雨夜,密林邊際的破廟,厚厚灰燼的火堆,三個人,兩男一女,兩生一死,還有一把血跡未淨的兵器,似乎沒有什麼能夠辯解的了。
“你,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是賊喊捉賊?!”林良鋒憋了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怒目等著淩如初。段曜他不敢去貿然招惹,這個女人又囂張什麼!
淩如初手上動作一頓,不由地低聲笑了起來,無奈的搖頭,還真不是一般的笨啊!
“那你又有何證據證明是我們殺的你家少莊主呢?!”
“這……”林良鋒愣在哪裏,和身邊的人麵麵相覷。
這場突如其來的雨終於有了要停的跡象,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月光撒了一地的晶瑩,到處都是一片銀色的芳華。
“走吧,去前邊鎮上找家客棧。”
段曜站起來,一手拿起淩如初的包袱,一手拿著巨闕,對著淩如初說道。
“不行,你們不能走!”
林良鋒縱使對段曜心存顧忌,卻還是拿著劍擋在了門口。那份勇氣,倒是讓人讚賞。
段曜與之江湖,是個亦正亦邪的存在,眾人就算是心有不滿卻是無人敢坦言的,查不到出身而武功又高深莫測的人,誰人不會多幾分顧忌,要知道,江湖人有哪個不是血染雙手的,律法無情卻也難以管理,自己命很難說會葬送在哪裏呢!好在這個段曜,並無太過凶殘,隻要不牽連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何不可!
受到阻攔,段曜明顯不滿,深邃的眼睛即可眯了起來,狹長並且眼角微揚,像是一直成精的狐狸,時刻都充滿危險的味道。拎著巨闕的手向前一揮,兵刃的亮光頓時散發出迫人的殺氣。
林良鋒心裏一顫,眼睛眨了又眨,麵上卻是強裝鎮靜,站在廟門不肯讓開。
“讓開。”
段曜手腕一轉,巨闕的冰涼從脖子傳到林良鋒的心裏,不由的讓他打了個寒戰。外袍被脫下扔在地上,萬千青絲盡數被束在腦後,硬朗的五官加上緊身勁裝,段曜一身硬氣更加的迫人。
“這位少俠,請勿動怒!”
一股力道將段曜的巨闕推離林良鋒的脖頸,洪亮渾厚的聲音隨即傳來。堵在廟門口的一群人立刻讓出一條道來,幾個人簇擁著一男兩女而來。
段曜眼神看向正中來人,收起巨闕,再無言語。
“老夫乃是流雲山莊莊主白南山,這二位是我的夫人和女兒。”白南山走到人群前,對著段曜和淩如初抱拳。白南山一身銀灰流雲袍,微顯富態,皮膚很白,留了一撮山羊胡子,很是斯文的模樣。“山莊的下人不太懂規矩,還請少俠不要責怪!”
縱使還不能確定段曜的身份,但是眼前的人一柄異常寬的黑鐵劍,氣勢逼人,單憑剛才那一道看似平靜卻被暗自推回的掌風,久經江湖的白南山對段曜也有了一定的猜測,不然又怎會麵對一個可能有弑子之仇的人這般客套呢!江湖,又怎是說說而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