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又聊了幾句,待到易夫人離開之後,竹百念才收回法術,在易沅麵前顯形。
“你……你是何人?”麵對憑空出現的竹百念,易沅顯得恐懼驚慌。
對於他這樣的反應,竹百念微微皺眉,愈發懷疑他到底是不是顏無淵,上前一步,試探地喚了一句:“顏無淵?”
還未觸及那人容顏,竹百念又立即將手縮了回來。
“妖怪滾開,離本少爺遠點!”易沅退後一步,警戒地看著竹百念。
竹百念一怔,對他這樣的舉動有點不適應,壓下心頭的不適,道:“你且放心,雖我是妖怪,隻要你不招惹我,我不會傷你。”
“那……那你闖入本少爺府中做什麼?”
易沅這膽小的模樣,竹百念倏地低笑。
若此人真是顏無淵,窩囊成這副模樣,千年來還真是第一次見。
易沅見竹百念不說話,不由得又退後一步,心想娘應該還沒有走遠,張嘴就想喊救命,竹百念一個彈指,易沅便動彈不得。
竹百念上前一步,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旋而搖搖頭道:“我原以為你是他的凡身,我想我猜錯了,就算一個人的身份權勢不再,可是骨子裏的傲氣是學不來的。興許這洛陽城內還有其他易姓公子,反正,你……不是。”
竹百念聳聳肩,幹脆不在這浪費時間了,轉身欲想離去,卻被易沅叫住。
他覺得很不服氣:“本少爺雖然不知道顏無淵是誰,有怎樣的傲力,你既然找到了我,為何又斷定我不是?畢竟洛陽城中易姓的公子,還當真隻有本少爺一人。”
竹百念轉頭看了他一眼,無謂的笑了笑,竹葉飄零旋一縷清風滑過,俏皮容顏縹緲的仿若虛無夢境。“其實,你是不是他,根本不重要。我與你沒有什麼幹係,我與他也同樣沒有,我來尋他,不過是因著那僅存的那一點情義,縱然我和他再怎麼不和,一千年的相伴,要割舍掉,真的很不容易。”
竹百念一笑轉身,踏著淩亂的光輝,大步離去。
……
果真如易沅所說,且不說城東,整個洛陽城內,易姓,還當真隻有易沅一家。
興許易沅就是顏無淵,陸壓道君不也是這樣說的麼?可不管怎麼看,竹百念就是覺得不像,真的一點都不像。
顏無淵會怕竹百念?想想都好笑。
次日,暖陽穿過雕窗,在壺上印下斑斕的影子。竹百念手撐著腦袋,煩悶的喝著凡間的花酒。
這該死的顏無淵,到底跑哪去了呢?
青樓裏鬧哄哄的一片,又不知是哪個紈絝子弟得罪了地頭霸王,跪地喊饒命。
竹百念愈發煩悶,隨手抄起一個酒杯,對著鬧事的紈絝子弟丟過去,“有事去外麵解決,吵死了!”
旋而,一聲熟悉的叫聲扯破了竹百念的耳膜:“妖……妖怪!”
竹百念不耐煩的下樓,看著跪在地上的人,若有所思道:“原來是你……”
下樓時還疑惑,她一沒施法,二沒現形,這凡人如何識破她的身份?
“你……你怎麼在這?”
“你好好一個少爺不當,跑這青樓作甚?我猜……你娘應該不知曉吧?”竹百念彎腰看著易沅,易沅眼神閃躲,她嘲諷地笑了笑。
凡人啊。
沉溺於凡塵煙火脫不得身,為了所謂紅塵溫柔鄉可拋卻性命,何必呢?
易沅一句話也說不出,竹百念無趣的很,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卻不料遭一人攔住了去路,正是剛剛欺壓易沅的壯漢。
“小姑娘,別著急走啊,他年紀小,來不得青樓,那你為什麼來啊?是不是想和這裏的姑娘一樣,陪我們玩啊?”
竹百念上前一步,探究看著滿臉猥瑣的此人,“他剛剛可是喚我妖怪,你就不擔心,萬一他說的是真話,那你可就……”
“這世上哪裏有什麼妖怪,小姑娘你樣貌如此可人,就算是妖怪,我也認了。”壯漢眼神不曾在竹百念身上離開過,竟還伸出手,想摟住竹百念的細腰。
“你認了?”竹百念突然踹上去一腳,語氣一改常態淩厲刹人:“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殺……殺人了!”
青樓的媽媽看著壯漢騰空地身影,捂耳尖叫,這一叫整個青樓也就混亂了起來。